江念念朝着花芊芊和离渊深深鞠了一躬,起身时认真地道:“恩人的救命之恩念念铭记于心,此生若有机会,念念定会报答这份恩情!”
说罢,小姑娘转身便跑了,没让阿默送她回去,更没有接受花芊芊的银子。花芊芊正想要叫住江念念,比掌柜道:“女侠真是菩萨心肠,不过你不必担心这丫头,小的既已经许诺会照看好她,自不会让今日的事情再发生,两位尽管放心!”
花芊芊与离渊对视了一眼,见他点了点头,便道:“好,那我便信比掌柜一回,但丑话说在前头,我们江湖人最重承诺,倘若叫我发现比掌柜食言,您该知道我们的手段!”
“是是是,小的绝不敢食言,女侠放心就是!”
听到比掌柜的再三保证,花芊芊才不再与他追究江念念之事,改为询问起此次去榕城的事情。她想知道天火阁阁主四处寻找神医的原因,可询问了几句发现比掌柜也不知情,只是受到阁主的命令执行罢了,便没有再多问。因为明日就要去榕城,比掌柜请花芊芊和离渊留宿在天火阁,花芊芊觉得留在天火阁确实要安全一些,便让阿默将秋桃也接了过来。不过他们之前伪装成商人所带的行礼太多了,所以在客栈的房间也没有退掉,还在里面藏了一些药物和银子,希望阿多若是能看到他们留下的暗号,可以找到客栈,拿到那些东西先应急。另一边,江念念也已经回到了家中,一进门,就瞧见坐在纺车前织布的母亲。“娘,不是不让你干活儿,您怎么又起来织布了!”
江母一直咳嗽,所以没听到女儿的脚步声,这会儿听到女儿的声音,她才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头笑道:“无碍的,咳咳……我闲着心里发慌……”话说了一半,她才瞧见江念念浑身都湿透了,粉嫩嫩的小脸上还有红印子,分明是被人欺负了。江母心里一痛,红着眼眶起身走到江念念面前,急道:“这是怎么了!快把衣裳脱下来换了,莫着了凉!咳咳咳……”江母心里担忧江念念,咳得更凶了,江念念忙帮她顺着背,安抚道:“娘,您别担心,我就是不小心摔到水沟里去了,没事的,我这就去换衣裳!”
江母知道女儿在说谎,掉进水沟里脸怎么会肿,可她没有揭穿女儿,因为她知道,问清楚缘由,她也帮不上她。是她拖累了女儿,让她小小年纪就得扛起这个家,她有时候甚至希望自己的病治不好了,那样念念就不必再为她受累了……江母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江念念已经换上了已经一套干净的衣裳,衣裳已经洗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但看上去还是很得体的。江念念扶着江母坐回椅子上,又给她倒了碗水,四处张望了一圈儿道:“娘,卫姐姐呢?怎么不见她?”
江母喝了口水,干痒的嗓子被缓解了几分,握着江念念的手道:“她在地窖,这些日子隔三差五就会有官兵四处搜查,她怕被人瞧见,便躲到地窖去了。”
江念念蹙眉道:“那怎么行!卫姐姐本就受了伤,地窖又阴又冷,怎能住人,我这就去看看她!”
她正要往外跑,忽地想起一事,转过头将她拎回来的两包点心拎起了一包,“对了娘,这是今日用客人打赏的银子买的点心,你吃一包,这一包我给卫姐姐拿过去!”
说了这话,她便拎着点心朝后院跑去。江母看着女儿的背影叹了口气,她这丫头就跟她爹爹一个性子,过于热心善良,那个姓卫的姑娘一看就知是有大秘密的,不知道会不会给她们带来灾祸。江念念拎着点心来到了后院儿的地窖,从梯子爬下来后,便瞧见卫姐姐拄着一根手腕粗细的树枝试图练习行走。她急道:“卫姐姐,你的腿还没好,你急着走路会伤得更重的!”
被江念念唤作卫姐姐的姑娘听到这声音停在了原地,转过身看向江念念笑着道:“念念,你回来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腿,蹙起了眉,“我必须快点好起来,我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继续留在你家里也会给你和伯母带来麻烦!”
这位卫姑娘长得极美,是那种雌雄难辨的美!既有女子的妩媚,又有男子的英气,说话的声音也很有磁性。若花芊芊在此,一定会万分惊讶,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她想方设法要找的人,竟然在江念念的家中。没错,这个卫姑娘就是卓犽。那日阿多帮她引走了在山上搜查的人,她冲开穴位后便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山洞,可她身上的力气并未恢复多少,在山坡上一脚踩空,滚落了下去,不慎将脚腕摔伤了。因为姬星火的人大部分被派到山崖下寻找“卓犽”的尸首,还有一部分人被派到各处抓捕逃走的“阿多”,宝庄的防守便松懈了不少,她也因此找到机会,混出了宝庄。其实她很想去山崖下找阿多,可她知道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她不能阻止姬星火的计划,阿多便白白牺牲了!即便心里再痛,她也只能默默忍着,可去往榕城的路都有姬星火的人把守,她只能辗转来到了那林城。她原计划是要从那林城离开西榕,去大奉寻找小六求助,可到了那林城后她的身子实在撑不住了,在一个破庙里晕了过去。好在那日念念经过这里正巧遇见了她,将她救了下来,否则现在她不是被姬星火的人寻到,就是已经没命了。她害怕暴露身份,也怕给小念念带来危险,便以阿多的姓氏自称,并对她们母女说自己是被家里逼着嫁给七旬的老员外做填房,迫不得已才逃了出来。卓犽说那老员外认识官府的人,很有可能会动用官兵搜查她,所以才会四处躲避官兵。官府缉拿的细作是男子,相貌也与卓犽不同,因此江念念母女并未怀疑卓犽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