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理会他们,初夕直接甩手走人,连个背影都没给他们留下。苏明月心里憋火非常,想着给叶祁修看腿是大事,这才忍了下来,连忙朝刘应飞赔笑道:“失礼了,还望刘大师莫怪。”
“姑娘家有点脾气不足为奇,不过是怀疑我的实力罢了。”
刘应飞摆手,示意没关系,可后半句话却让苏明月有些尴尬。“还请刘大师见谅,我代妹妹向您赔罪了。”
叶星梦见状,面上露出一抹满怀歉意的笑。“不妨事的,看好的二公子的腿才是重中之重,先进屋吧?”
进了屋子,只单独留下刘应飞与叶祁修二人。叶祁修的双腿已没有任何知觉,无论是捏还是用力去掐,因为常年不见阳光,一双腿惨白惨白的,情况不容乐观。除了上等的灵丹妙药,他这腿就是神医下凡,也难以令其恢复如初。刘应飞一看到这腿,当场便泄了气。良久之后,守在屋外的苏明月与叶星梦终于能够进屋。“刘大师,情况如何了?”
一进屋,心急如焚的苏明月便迫不及待出声询问。叶祁修已经重新穿戴整齐坐回了轮椅上,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布下一层阴影,毫无生气可言。“令公子这腿……”刘应飞看着叶祁修一个劲儿的摇头叹气。满怀希望的苏明月眸色黯淡不少:“依大师的意思,是没有希望了?”
本以为太子费力请来的大师会有所不同,没想到也是一样的结果。“令公子的腿伤确实棘手,加上又拖了这些年,除了那五阶断骨续延丹,怕是没有其他法子了。”
听了刘应飞这话,苏明月只想骂人,这话用他说,早八百年就知道了,要是能弄来五阶丹药,哪里还能轮到他。“大师是四阶丹师,想必定是有交好的同道之人,不知大师身边可有熟悉的五阶丹师……”五阶丹师出价不菲,真要炼制一枚五阶丹药,怕是大半个国公府都得赔进去。刘应飞眼露思索,想了想,欲言又止道:“我父亲便是五阶丹师。”
此话一出,苏明月欣喜若狂,便是轮椅上的叶祁修都抬起了头。只是刘应飞的下一句,瞬间让人心如死灰。“只是他老人家在三年前便离世了。”
苏明月强颜欢笑:“那还真是不凑巧。”
“不过,我父亲曾给我留下不少珍藏,其中便有一枚他炼制的五阶断骨续延丹。”
苏明月脸上的笑容顿时真诚不少,与一旁的叶星梦对视了一眼。“不知大师可否割爱……”苏明月也有些不好意思,可为了儿子,还是豁出去了:“只要大师愿意忍痛割爱,无论什么要求,我们国公府都尽全力做到。”
刘应飞微不可见地与苏明月身的叶星梦眼神碰撞了一下,随即笑道:“夫人,实在不是我小气,只是先父有言在先,这五阶断骨续延丹,是要给未来岳家做聘礼的。”
涉及聘礼的话题,就是刘应飞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苏明月震惊:“您还没成婚呢?”
她原以为这大师看着像三十,其实已经上百岁了,毕竟身为丹师,有的是驻颜之术。“母亲!哪有您这么说话的。”
一旁的叶星梦及时反应过来,嗔怪地看了眼苏明月。苏明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大师乃是天纵奇才,世间难寻的炼丹大师,日后谁能嫁给大师做妻子,真是上辈子攒的福气。”
都说是聘礼了,即使苏明月再想打那丹药的念头,也只能暂时先放下。不过既然知道了刘应飞有断骨续延丹,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走他的,怎么也得先把人留下从长计议。……叶星梦下去安排刘应飞的住处,苏明月独自回了正院开始想法子,可无论怎么想都没有丝毫头绪。直到叶星梦回来。“母亲,刘大师说了,他对二妹妹一见倾心,恰巧二哥哥又需要断骨续延丹,他说如果母亲同意的话,他愿迎娶二妹妹,以五阶丹药做聘礼。”
“咳咳咳!”
乍一听到这样的天方夜谭,便是苏明月,也险些没被口水呛死。“他都是可以做初夕父亲的人了,竟然想要迎娶初夕?”
便是对初夕一向不满的苏明月,也无法理解。叶星梦却恰恰相反:“刘大师不过六十出头,虽然在凡间都是可以做人爷爷的年纪了,可在修行界那些世外高人眼里,还只是个毛头小子,母亲,那可是四阶丹师!”
“您仔细想想,便是整个大邺,都难找出一位三阶丹师,如果我们国公府有了四阶丹师做女婿,日后何愁丹药资源?”
“抛去年纪相貌,刘大师哪一点配不上二妹妹了?”
说着说着,叶星梦都给自己说渴了,喝了杯茶之后,才继续道:“况且二妹妹的性子母亲您又不是不知,如今京城上下,哪个体面人家愿意要二妹妹。”
原本觉得极其荒谬的苏明月听着听着,居然觉得不错。不仅能将二儿子的腿伤给治好,了却一桩心事,还能笼络一位世间难寻的四阶丹师,实在是好的不能再好了。虽然心动,可苏明月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一来那刘应飞长得实在有些不堪入目,二来,老爷子那关怕是难过。苏明月:“此事还得听你爹爹的。”
“母亲放心,父亲一定会答应的。”
叶星梦莞尔,垂眸喝茶,眸底划过一抹冷光。什么四阶丹师,不过是不知哪来的江湖骗子。……宁静的夜晚繁星点点,站在阁楼处去看,将大邺京城的繁华夜景尽收眼底,只觉得岁月静好。“砰!”
但国公府这片天地的宁静,被一个破碎的茶盏所打破,接下来,便是无休无尽的争吵。“荒唐!实在荒唐!”
灯火通明的正厅,怒摔茶盏的老爷子正朝底下的一家子人大发雷霆。“让初夕去嫁那不知底细的刘大师,亏你们想的出来!说!是谁先提出来的?”
老爷子瞪向苏明月叶星梦等人。“说——”一声怒吼,让底下坐着的人都吓得虎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