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这样陌生的面孔。萧北望暗自猜想,对方应该不是大邺的人。初夕面露古怪。总不能和他们介绍洛城是魔界的头吧?那还不得翻了天。“天色太晚了,有机会介绍给你们认识。”
不敢多留,初夕连忙将洛城带离了现场。身后是萧北望等人满怀疑惑的目光。……“你不是走了吗?”
步行回府的路上,感知到洛城森然的气息,初夕心存疑惑,便询问出声。洛城蓦地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师尊就这么不希望我回来吗?”
初夕直面他的目光,男人眸中的情绪万千,低眸看着她。“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你是我唯一的徒弟,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我怎会不希望你回来?”
洛城神情一震,一度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实在是前世初夕冷淡的模样留给他的印象太深,即使这一年来朝夕相处,在洛城的心里,一直都觉得他对于初夕来说可有可无。曾经的初夕作为第一宗门的长老,拥簇在她身边的人太多太多,很多时候洛城想要见她一面都难,更别提像眼前这般独处。“你受伤了?”
目光触及他青白的面色,初夕意识到什么,眉头皱起。洛城的思绪被她的声音带回。心里阴霾尽退,他摇头:“一点小伤,不妨事。”
“怎么搞的?谁能伤得了你?”
洛城叹息,提起这些,似乎有些烦躁,强行压着:“正道那些人闲着没事就喜欢领着一帮人上魔界讨伐我,战场上刀剑无眼,受一点小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师尊莫要担心。”
他说的模糊,用正道带过一些人的姓名,但即使不明说,初夕心里也有了数。在洛城刚拜自己为师时,初予便对他多有厌恶,自己死后,更是将他逐出师门,安上了叛徒之名。要知道,宗门叛徒无论走到哪,都是要遭人唾弃的,彼时的洛城面临的是整个正道修士的追杀,凶险程度可想而知,在此之前,初夕所了解的,就没有一个叛徒,能躲过上元的追杀令,毕竟事关宗门尊严。初夕心中微痛,这个世上,她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洛城。望着他幽暗的眼眸,初夕叹气,“都怪我没用,帮不了你。”
“能够见到你平安,足矣,我不求其他,况且,我可以保护好自己,更可以保护好师尊。”
洛城牵起她的手,宽大手心的温度包裹着她,眸光潋滟。初夕抿唇:“那以后对我的事,你可不准再私自行动了。”
提起那件事。洛城眸光微闪,有些无奈,最终还是在初夕的目光下妥协了。“还有,你说话不准再阴阳怪气的了,要是换在从前,我早抽你了,如今你我修为天差地别,师不师徒不徒的,我都不太敢和你来硬的了。”
说起这事初夕心里就憋屈,做师尊做到自己这卑微模样,传出去非得要让笑话死不可。“我什么时候对师尊阴阳怪气了?”
洛城满眼疑惑。“就发生在刚才!还有九天前你甩手走人的时候,你说的都是什么话?”
没想到初夕对九天前的事记得这样清楚,洛城有些讶异,只觉得不符合初夕的性格。但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恰恰说明了师尊是在意他的。“师尊,是我错了,还请师尊不计前嫌原谅我。”
心情大好的洛城低头不带犹豫,眼带笑意,盯着初夕,目光灼灼。初夕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避开洛城的视线,点了点头:“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你意识到错就好。”
“对,师尊最是大度。”
“还有,师尊以后要是想对我来硬的,尽管来。”
初夕甩开他的手,震惊道:“你这是在挑衅我吗?来硬的,我打的过你吗?”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接受现实。初夕的反应总能出乎洛城的意料。微微上挑的凤眼笑眯起,洛城缓缓道:“可我不敢还手啊?你是我的师尊,还手是大逆不道,我岂非成了逆徒?”
“这还差不多。”
初夕转身,不在路边停留,继续朝国公府的方向走去。“那师尊,方才马车前的拉拉扯扯是为何?”
洛城心里还惦记着刚才那刺眼的一幕,眸中闪过一抹冷芒,唇角却勾起一抹笑,跟上了初夕的脚步。初夕:“我心里也觉得奇怪,不过现在也有些明白了。”
“天启的七皇子先前对我并不热络,许是对我脱离废材的过程有些兴趣,所以才与我搭话,而如今……想来是因为我能炼制出五阶丹药的关系。”
许多世家子弟与皇室成员,他们都习惯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当做一场强强联合的交易。一个十六岁的五阶丹师,不论放在哪,都是人人争夺的存在,裴策许是动了这样的心思,或者想要笼络自己做些什么。总之逃脱不了利益。之所以这么想,不是初夕自恋,通过骁王对待叶星梦前后的差距,就可以窥见一二。洛城笑道:“师尊果然明白。”
“那萧北望呢?师尊不想参与皇室纷争,可这段日子,师尊与他接触有些过多了,在骁王那小崽子的眼里,已经将师尊视作萧北望一系的人。”
倘若不是初夕痴傻之时对萧北望的情感不一般,洛城根本不会将他放在眼里。总之,只要一想到初夕曾经对萧北望有过那样的想法,洛城便恨不得将那萧北望千刀万剐。最为可恨的是,那种马竟然还敢瞧不上初夕。更加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