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萧北望似想到了什么,又笑了:“不过也对,你本就不属于大邺的京城。”
“决定了?”
初夕点头。他递出一份白色请柬。“前两天,孤收到了圣天学院送来的邀请函,许是听说了与天启的那一场战争,认识到你,特意邀请你参加明年二月的入学测试。”
中州圣天学院,神州大陆最大的学院,创立至今已有千年历史,源源不断向外界输送着最顶尖的天才,但凡是从里面毕业的,无一不是有名的大人物。这也是能够比肩几大宗门的势力。初夕接过:“应该也有你的一份吧?”
“孤志不在此,你知道的。”
“谢谢了。”
“诶,你我还用客气吗?”
两人闲聊了两句,初夕便起身准备离开。“你什么时候走,记得派人告诉孤一声,孤就不去送你了,等你回大邺,再一起喝酒。”
“好,也愿你心想事成,早日吞并天启。”
等初夕回到国公府,已是月上枝头。……“初夕,你还是去看看你母亲吧!她病的越发严重。”
来寻初夕的叶沧海苦着张脸,显然也是被近日的琐事烦的不行,自从初夕一剑杀了叶星梦,这家里就难见到一张笑脸。到底是从小最疼的女儿,即使在叶星梦活着的时候叶沧海对她做过的事再深恶痛绝,如今人走了,他心里也实在不好受,在面对初夕这个杀人凶手时,心情不免复杂。他至今都想不明白,一家人怎么就变成现在这番田地。初夕坐在椅子上喝着茶:“让我去?你不怕她被我气死?”
梨夭走后,或许是叶沧海认识到夫妻还是原配的好,对苏明月也越发珍爱起来。叶沧海一向不喜欢初夕与他说话的方式,可如今他心里也明白,初夕不再是从前那个初夕。“你二哥与成慧郡主的婚事就定在下月,到时还得辛苦你母亲操持,她若是这样病下去,你二哥的婚事可怎么是好?”
下个月,叶祁修便要与许星儿成婚了。春江楼中,徐文杰对二哥的羞辱还历历在目。时间过得真快。想起这些,初夕才放下茶杯起身。“去看看吧!”
叶沧海闻言,当即松了口气,连忙走在前面带路。一进入正院,初夕便嗅到那淡淡的药味。昏黄的烛火轻轻晃动着,床榻上的苏明月面容憔悴,本就消瘦的身躯越发单薄。“你来做什么?”
瞧见从门外走进来的初夕,苏明月眸光瞬间冷了下来。初夕一剑又一剑刺穿叶星梦的样子,这几日她常常在噩梦中看见,久久难以释怀,导致现在的她无比害怕进入睡梦。早就料到苏明月的态度,初夕面上不见任何波澜。倒是把叶沧海给紧张的不行,生怕初夕发作。“听说你病了,二哥婚事在即,所以前来看看。”
“放心,除非我死了,否则绝不会耽误你二哥的婚事!”
知晓她与叶祁修的关系一向要好,苏明月冷笑,像是不想多看初夕一眼,她转过头去。初夕:“……”“女儿好不容易来看你,你这是做什么?!”
她这模样把叶沧海给看着急了。“我可没让她来。”
苏明月头也不回。初夕自讨了个没趣,随手取出一瓶补气血的丹药丢给叶沧海便转身离开了。“诶!”
叶沧海想要去追初夕,可看着苏明月这副样子,也不知道去追回来做什么,只能在原地叹了口气,来到床前。“行了,人都走了,生气给谁看?”
得知初夕走了,苏明月立马转过头来,一双眼睛通红:“她那个没良心的,如果不是你去催,还有他二哥的事,她能来看我吗?还有这丹药,要吃你吃去,我不吃她的东西!”
…………夜色如水。新皇登基在即,满朝文武无一不为此感到喜悦,终于能够摆脱不思进取的老皇帝的!就连老国公也为此感到愉悦,作为武将,最是喜欢萧北望这种杀伐果决甚至在危急时刻,能够亲上战场的君主。所以这段时间的老国公异常忙碌,作为萧北望最为信任的武将,为了清理骁王的余孽,忙得脚不沾地。初夕盘算着圣天学院招生的时间。“洛城,借我灵力一用。”
空间里,丹炉前,火焰在初夕手中缓缓升起,映照着她青雉的面容。洛城自然不会拒绝。“你这是打算炼制什么丹药?需要如此大动干戈。”
“造化丹。”
洛城了然,盘腿坐在初夕身边,不再多言。在洛城的灵力帮助下,配合初夕炉火纯青的丹术,不出半月,造化丹便新鲜出炉了。六阶丹药成丹势必会引来雷劫,但因为身在空间,掩去天机,雷劫根本找寻不到,因此才没引起大阵仗。否则雷劫一出,整个大邺都将知道初夕炼出六阶丹药了。丹成。初夕取出丹瓶封装好。借着势头,又炼制了几枚丹药,阶级都不高,七天便成了。一切结束后,看着面不改色的洛城,初夕眼有感叹。倒是体内越发严重的黑息,不除是不行了。中州不像大邺,学院里不知有多少老妖怪,若是她带着这一身魔息入学院,怕是活不过三天。所以初夕左思右想。“洛城,你现在可还好?能不能……帮我祛除一下魔息?”
明明在心里提前演练了好几遍,可从嘴里说出来时,还是止不住断断续续。便是初夕这样的厚脸皮,也差点压制不住内心的羞耻,根本不敢与洛城对视。该死的!这往后,可怎么坦荡面对徒弟啊?思及此,初夕立刻开始唾弃自己内心的龌龊,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借用徒弟的灵力本就是无奈之举,即使神魂交融又能如何?那还不是为了祛除魔息吗?只要自己内心坦荡,又有什么可羞耻的?都三百多岁,活了两辈子的人,怎么还和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扭捏?经过一番自我劝说,初夕逐渐说服自己。到底是自己境界不够,才会如此扭捏,回头必定得沉下心,再好好参悟一番太上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