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爷,老夫这不是听闻雪天梅府梅花之景实乃一绝,这才来讨个景啊!”
洛天河笑容满面。梅昌盛心中却微微疑惑,这个女人...不是前几日阿钰雇的什么人么,怎么今天又随着洛天河一同过来。不过他脸上丝毫不显,叫下人给两人奉上茶水,才不慌不忙地跟洛天河寒暄起来。反正平日里洛天河从不愿跟梅家多来往,今日主动上门,必然是有事相求,只等他开口便是。果不其然,没说几句话,洛天河就步入了正题:“实不相瞒啊梅老爷,我今日来,还有一事相求。”
梅昌盛端着茶水的手微微一顿,眉目转动:“哦?不知我这梅家有什么事是能帮得上洛掌柜的啊?”
“梅老爷,是这么回事,我身旁这位,是我一位至交之妻,不知梅老爷有没有见过,她已经在贵府当了一日的差事了。”
梅昌盛没说话,视线却往苏秀秀身上打量了一圈,这次算是看清这个女人了——可谓是平平有奇。那脸上的疙瘩看着怪恶心的。梅昌盛可是个爱美之人,他年轻时候就生得风流倜傥,娶的娘子也是挑的大美人,这才生得梅家三个样貌出众的子女。如今虽然他已经发福了,但依旧能看出当年的风姿!那梅钰可不就是继承了自家老爹的衣钵,也是个爱美之人,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哦?还有这么个渊源?那老夫确实是不知情了,若是老夫没记错的话,这位娘子应该是犬子梅钰雇过来的。”
“梅老爷说的没错,但这其中还有些内情。这位魏娘子本已经脱了奴籍,全因那卖身契还未销毁,就被贼给偷了去,才阴差阳错之下落入梅二爷手中。”
洛天河说完,又暗自观察了一眼梅昌盛的神色,才继续说道:“如今老夫来,便是为了不负这至交之情,想要把这卖身契给拿回来。”
梅昌盛脸上的笑容从始至终都不变:“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还叫洛掌柜亲自跑一趟过来。”
听到这,苏秀秀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希望,看向那梅老爷。不是什么难事,那是不是好办啊!谁知那梅老爷却是故意吊胃口似的,忽然又叹气道:“只是我那小儿子,洛掌柜你也知道,难以管束啊,还得好好跟他说道说道才行。”
“......”你是他老子,你说的话他能不听么!装模作样!老狐狸!苏秀秀暗自吐槽,她又不傻,当然知道,说道说道这种回复,等于没有回复!这说道是说道一天呢,还是一个月,是成呢,还是不成!洛天河也明白梅老爷的意思,他是清楚梅老爷的为人的,自然不会空手而来。“梅老爷,若是您那二公子好说话,我也不会求到您这来了不是,二公子再没有章法,那也是个孝顺的,哪能不听您的。”
“这样,我当然也不会让梅老爷白帮这个忙,只要梅老爷能把这卖身契给这魏娘子,那不管是要银钱,还是哪个方子,梅老爷尽管开口。”
洛天河的话音一落,梅昌盛的眉毛就不由自主挑了一下。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连那保密工作做得像是铁桶的方子都能给?要知道,梅昌盛先前为了弄来几张近云楼的方子,可没少上各种暗中手段,只是最后却空手而归,让他扫了好一顿兴。直到此刻,梅昌盛终于忍不住再一次打量了一遍苏秀秀,可依旧是什么都看不出来这个女人有什么特别之处。难道真是这洛天河的至交之妻?他从前怎么不知道,这洛天河还有什么至交,他一直以来的交际可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啊!梅昌盛一时之间心中疑云重重,手指在茶盏上摩挲着。洛天河却不给他那么多思考的时间,否则不是叫他越想越多么。于是他催促着。“梅老爷,不过是一张卖身契而已,梅二爷本也是答应一个月后便还给魏娘子的,但可怜魏娘子家中还有三岁稚童,这母子连心,孩子天天在家哭着要娘啊......”梅昌盛虽然还是不想那么快答应,却状似确实心疼孩子的模样:“哟,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我就叫人去把阿钰叫来,让他把卖身契给带过来。”
说着,他便遣了小厮过去。而后又笑吟吟地看向洛天河:“不知洛掌柜是能让出什么方子啊?”
“如今我近云楼的所有在售菜品的方子,梅老爷对哪一份感兴趣,洛某定拱手奉上。”
洛天河说得十分诚恳。谁知梅昌盛沉吟片刻,却忽然话锋一转:“洛掌柜,您这近云楼最近是遇到什么高人在指点吧?”
虽是问句,却更似陈述。洛天河表情凝了凝,而后笑了笑:“梅老爷,什么高人不高人的,都是做生意而已。”
反正这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他也没必要再装模作样,只要没人知道,那位高人,就是他身边这位魏娘子便好。只是梅昌盛既然问出了口,又怎会只是问问而已,他也笑了:“不如哪日洛掌柜把这位高人请来,让梅某也认识认识,请他吃吃酒。”
“......”鬼才要吃你的酒!苏秀秀这位真高人忽然觉得,这种当背后高人的感觉,还有点爽。不过就梅家这么对她,她可能会帮他们?想屁吃吧!她苏秀秀就是在梅家大门外头蹦迪,就是梅二跪在她面前求饶,她都不可能帮梅家一下!洛天河也抬了抬眉头,忽而一笑:“有机会一定。”
好样的!有机会一定,那就等于没机会!苏秀秀忍不住为扳回一局的洛掌柜点赞。但梅昌盛的脸色明显沉了沉,知道他是何意了。如今洛天河开的条件对梅家而言,看起来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害,只是他若非要结识近云楼身后之人,恐怕洛天河也不会为了这个女人就答应。也罢,如今能得一张方子也不错,暗香楼虽然已经关了,但他们梅家在整个塞北的酒楼多了去了,有一张精品方子,能获的利可想而知......梅昌盛正沉思着,就听园外传来了声音。“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