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海彪、于六果然来了,连带着芸娘都过来了。跟着林海彪过了几天的芸娘,脸色明显不似之前那么苍白了,有了些红润的精神气。“嫂子,你这...”林海彪看到苏秀秀化的妆,不由虎躯一震。嫂子这脸上的红印怎么看不见了?这看不见也就算了,为啥人没有变好看,反而变更丑了呢?于六也不明白,仔细盯着苏秀秀看了好一会才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确认过眼神,这就是嫂子!”
别说他们俩,就是魏家几人早上看到苏秀秀化的妆的时候,都险些没认出来。“嫂子,你这哪里是化妆啊,简直是易容!”
于六回过神来,唏嘘不已。苏秀秀给自己的脸最后加一层屏障,戴上一层简简单单的面巾,整个人已经和之前大相庭径。然后她就带着自己准备好行医用品和两个汉子上路了。陶府就在县衙后头,路也好找,很快三人就一同到了陶府。临进去之前,林海彪还不忘问于六:“东西都确认带好了吧!”
“带好了海彪哥,你就放心吧!”
于六拍着胸脯打包票。他们来县令府,还带什么东西?苏秀秀心里纳闷,索性直接问了出来。“嫂子,是信号弹,万一有什么事,魏大哥会来接应我们的!”
于六嘿嘿一笑。没想到,男人竟然想的这么周到。可是梅家离陶府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他看得到么?正这时,林海彪却向苏秀秀使了个眼色:“嫂子,你看那。”
苏秀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见一棵老槐树斑驳萧瑟的柳条后,站着一个身材坚实的男人。这个男人,不是她的魏劭北,还能是谁。他正遥遥地看着她,虽看不清他的神色,苏秀秀却也能感受到,他对她的专注至极。遥遥的距离,却隔不去苏秀秀的惊喜,她浑身上下都染上了喜悦,想对魏劭北使劲挥挥手。可一想到那边还有衙役在看着,她只能克制住这股冲动。不知道魏劭北看不到得到,反正她冲着他灿烂地笑了笑。再走向陶府时,她身上莫名就一松,感觉心情开朗无比。进了陶府,陶府的小厮看着苏秀秀一愣:“您就是苏神医?”
苏秀秀今天来,就是要装神医范的,高冷地点了点头。这下小厮见她一副颇有气性的模样,语气反而低下了几分:“苏神医,您这面纱是?”
林海彪眉眼一瞪:“你哪来这么多废话,这是苏神医行医的习惯!”
被这么一吼,小厮脖子一缩,屁话都不敢多问一句了,赶紧规规矩矩带路。苏秀秀面纱下的嘴角都忍不住翘起来了。果然是人善被人欺,自己一高冷谁还敢当面欺负。被小厮一路引着到了曾经她挨打的那个房间,苏秀秀的嘴角又慢慢平复了下来。昔日她在这里被凌虐到绝望的那一幕,原本已经被她深深埋在心底。此刻那些记忆碎片却像是冲破了匣门的洪水,喷涌而出。进到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间的那一刻,苏秀秀迈出的脚步在空中悬了悬,很快又落下了。屋里陶县令先是看向了她,目光中露出一丝诧异:“苏神医?”
苏秀秀还未做回应,屋里就急躁地冲出来了一个人。“苏神医!”
看到神医这副奇怪的打扮,求医心切的陶荣愣都没愣,冲过来就道:“你终于来了!快!给我看看!”
听到他这急切的语气还充满着命令的意味,苏秀秀只觉得讽刺。只是却轻轻点点头:“你坐下吧,我给你看看。”
陶荣又拖着跛腿一瘸一拐地回到位置上,期待地看着她。苏秀秀掩去眼中的厌恶,神色淡淡地叫他把裤子脱掉。光从陶荣走路的姿势来看,就知道他的伤势之前在大腿上,和魏父的还不一样。这种治起来也更麻烦,但苏秀秀本来也没打算给陶荣好好治。但,如今要是短时间内让陶荣康复了,简直就是在给自己的新医馆打广告,这也是苏秀秀说服自己先来给他看的由头之一。否则,她大可以看完之后说治不了,反正他们前面也没少找大夫。听到要脱裤子,陶荣先是立刻准备脱,可看到了一旁的林海彪和于六两个陌生汉子,动作又僵住。他皱着眉头道:“你们两个出去!”
他不要!他不要别人看到他的宝贝残废的样子!谁知苏秀秀却也皱着眉头:“陶少爷,这两位也都是平日里帮我打下手的,治疗腿伤可是力气活,他们不给你看怎么治?”
苏秀秀的语气很严厉,让这屋里陶家人不得不重视起来,陶荣面上有几分难堪,但为了治病,很快还是咬牙:“好!”
林海彪和于六对视一眼,也各自目不改色,直直盯着陶荣,扮演着苏秀秀口中的角色。金宝赶紧上前,帮他把裤子脱掉,这屋里虽然烧着炭,但寒冬腊月里光这两条腿也够冷的。陶荣上半身的衣服勉强遮住了屁股,一时间倒只能看到他两条带着疤痕的腿。苏秀秀目不斜视,先给陶荣看了看腿伤,不由咂舌。魏劭北当初真是下了死手啊,若不是陶家有钱有权,请遍了名医,恐怕陶荣的腿是真走不了路了。“怎么样苏神医?”
陶县令沉声问道。“不能保证完全治好,但想要走路没那么跛,还是好办的。”
其实苏秀秀当然能完全治好,可她才不愿意给陶荣治好呢。陶县令紧皱着的眉头松开了点,脸上却浮现几分尴尬:“那,他的命根子呢,您给看看吧。”
毕竟是一个女医,女医在大众印象里,多是给女人看病的,说实话,若不是那李跃说得有理有据的,他还真信不过这女医能治男人的命根子。苏秀秀这才回头看向陶荣:“陶公子,还请把衣服撩上去。”
陶荣看着一旁杵着的两个大男人,面色凝沉得要命,却还是不得不听话撩起了衣服。苏秀秀第一眼看过去,下意识就觉得。卧槽,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