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家,在此扎根生长,让我们的后辈不再受人牵制。”
荆家村人大多没太听懂荆梨的话,如今马邑是唯一的路,不在这里安家还能如何?铁生叔和荆大富、万宝全、范二勺几个天天跟着荆梨跑,见识层面有所提升,隐隐明白了荆梨的意思,但也不是很清楚。而人群里面的沈护卫听明白了,读书人朱成材和贺大夫也听明白了。贺子瑜没有出声,朱成材却是难掩心中恐惧:“你居然想将马邑据为己有?让马邑成为荆家人的地盘?”
荆家村人听着这话有点懵了,有点不敢想啊,要去抢官府的地盘。铁生叔几个人倒是彻底的明白了,脸上带着难以压制的狂热看着荆梨,他们算是明白这世道,若是自己不够强大,谁都能踩你两脚。荆梨双手撑在桌上,脸上带着极为自信的笑容,语气却是越发坚定:“不是荆家村人的地盘,而是我们的!”
她的目光扫过沈护卫一众人和贺子瑜他们,她的意思很清楚,这一行人已经不能用姓氏来区分了,站在这里他们就都是一体的,是一条船上的人。朱成材脸色发白手指着荆梨:“你...你这是大逆不道,你这是反贼之举!”
荆梨目光冷冷的注视着他:“不然呢?你可以去将掌柜和厨子翻出来,切你腿上的肉,让他们炒着给汪家人吃,你乐意吗?”
贺子瑜没有替朱成材打圆场,这个人太过迂腐,他不想管太多。大堂所有人都冷冷的看着朱成材,仿佛朱成材但凡有点过份举动,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将他撕成碎片。朱成材额际冒汗:“可是...可是...可是这非良民所为!”
荆梨不再看他,对着众人道:“方才审问大家大概都明白了,我们没有被掌柜杀死,已然成了汪家人的眼中钉,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
“而且,马邑无人管事,汪家人独揽大权,我们这些牲口车辆一进去,估计都是保不住的。”
“大家忍心看着,千里迢迢出生入死挣来的家业,尽数落到旁人手里吗?”
“可这还不算最坏的,更坏的可能是,别说是辽人入侵,便是以汪家人的德行,我们这里面的姑娘都落不到好。”
铁花儿一巴掌拍桌上:“狗日的,谁要是敢对咱们姑娘家动手,咱就爆了他的蛋!”
铁生家的赶紧将姑娘给拉坐下,都想挖个洞把自己给埋起来,这丫头...现在咋这么不忌讳了。荆梨赞许的看了眼铁花儿,这姑娘一开始不显山不露水的,自从首阳山过后,就如同打通任督二脉,越发的不可收拾了。铁花儿瞧着荆梨看她,小脸红扑扑的极为高兴。荆梨继续道:“既是无人管治,汪家人想打打想杀杀,咱们为人鱼肉,半分反抗之力都没有,熬过了一路的天灾人祸,却要死在这里,你们甘心吗?”
“既然如此,都是无人管,为什么不能是我们来做这个拿刀的人?”
荆大富站起身来:“队长说得极是,咱们本本分分那么多年,结果还是要逃荒,如今熬过这一路,断不能再被人拿捏在手了。”
沈护卫也起身道:“队长,我们兄弟誓死跟从,若是队长要做那拿刀的人,我们便是队长手里的刀。”
大家纷纷起身表示要做拿刀的人,不愿意做人案板上的肉,便是贺子瑜也是认同起身,他的家人如今生死不知,他要好好活着,将来才有希望见到家人。朱成材很着急:“你们这样...这样是不可以的,朝廷自有制度,哪里能让人胡来,你们这样是犯法的。”
人群喧哗,没人在意他说什么,贺子瑜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说话。荆梨却示意众人安静,站在朱成材的面前:“你跟着走到了这里,若是要回去,那也必须是等我们安定之后,我们几百人的性命,不能因你一人而葬送。”
朱成材望着那一众怒视他的人群,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诸位与我有大恩,我断不会去做告密之人,但是诸位所谋之事,我也是定不会参与的。”
荆梨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这一眼让朱成材遍体生寒,明明就是个姑娘家,不知如何就有了这般的威势。荆梨眼神慢慢扫过众人,方才慢慢开口道:“只是这事却是急不来的,汪家人在马邑根深蒂固,咱们要想取而代之还需从长计议,少不得还要缩头缩脑委屈几日。”
“我带着人先进城安置,沈大哥与大富叔在此留守,以三日为期,若是三日后我没有过来,你们就直接前往马邑寻我们。”
“将这客栈里的人和衙役全部都给绑起来,每日只给一碗清水和一个馍吊着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