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年,咱们要办得热热闹闹的,不叫东头那边的人看笑话,说咱过年娃子新衣服都置不起。”
“男娃女娃都得有,别给我整那些男娃子穿几身,女娃子还穿着棉花都没有的旧衣服。”
小翠娘头一缩,她觉着老爷子说这话,有意无意瞥了她一眼,可她委屈的很啊,如今那死丫头厉害的很,银钱都不落她的手了,要是对着她骂几句,转头就跟人进了山,带着一身血回来,看着都渗人的很。小苏带头响应:“阿爷你放心,咱如今不比从前了,谁家要还把丫头不当人,我一准带着几位阿奶去给说道说道,人阿梨妹子给咱带来这么好的日子,咱们可不能一直不进步,还在后面拖后腿的。”
胖婶累了一天却半点困意都没有:“姑娘有啥不好的,瞧瞧如今只有我给人缝缝补补的,都没个人帮我做个针线啥的!”
安大娘打趣:“你急啥呢,过了年托人给你家大郎说个媳妇,不就有人帮忙做针线了。”
夜已经很深了,议事厅里却是火热的很,这年头不怕累不怕苦,就怕一年辛苦到头肚子都填不饱。荆梨真就睡到大中午才起来,推开门院子里一片雪白,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苏氏已经坐在议事厅里,和村里的妇人们开始做衣服了,还有十几天就要过年了,不单是要给家里老小做,眼面前还得先把沈护卫他们十几个人的衣服先赶出来。荆老爷子直接发话,小沈啊,你也别拿布料了,家里也没个女人,你们每个人我给留上几匹布,前头的绸缎也给留一些,等明年开春有那成家的,直接扒拉出来当聘礼都使得。沈护卫他们自然是很感动哇,这村里的老人想得多周到,不但是把过冬的衣服安排妥妥的,连以后娶媳妇的事都给安排明白了,亲生父母也不外如是。贺子瑜也在议事厅一角,正给一个妇人把脉,把完脉就开始唰唰开方子:“婶子,你这是从前劳损过度,月子里也落了病根,得多吃几服药才行。”
自打听说西头这边有大夫,东头那边就有人软磨硬泡的上门求诊,荆老爷子说,这以后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乡,能给瞧瞧就瞧瞧吧,再说以后小贺大夫还要寻家人,多挣点花销没毛病。妇人不停点头:“大夫,您说的没错,我生我老大那会,我那婆母可不是个东西,大冷天的河水都结冰了,还非要我去河边洗衣服,这病可不是这么硬磋磨出来的吗?”
时隔多年,妇人提起过世婆母依旧恨得咬牙,引得一边做针线的老太太们,忍不住喵了几眼。“大娘这是做棉衣呢?瞧瞧这棉花镶的多厚实!”
那妇人抓好了药也不急着走,自来熟的就坐在葛老太跟前帮着捻棉花。葛老太打量了她一眼:“你是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