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年都不安生,还好后生们都争气,将这些人给赶走了,所以今儿才弄饭,也算是给今年开个好兆头!”
霍深端着酒杯问荆老爷子:“老爷子,辽人来了,你怕不怕?”
荆老爷子一拍大腿:“怕他奶奶个腿,他敢来咱就敢打,咱千里迢迢来了这,这命全当是捡来的,还能被个草原孙子给吓住了?”
荆大富举着酒杯对荆梨道:“阿梨啊,今儿过年,你给大伙说两句!”
荆梨也不客气,停了筷子起身对着众人道:“各位阿爷阿奶,叔伯大娘婶子们,咱们有今日不容易,从青州拖家带口的逃到这里,在这一片荒滩上扎根落脚。”
“当初为了头上有片遮雨的屋檐,叔伯们连着几天不眠不休的盖房子,婶子大娘们见天的上山打草,手里都拉出了血泡。”
“我们历经千辛万苦,才建好自己的家园,可美好幸福日子刚开始,辽人就来作乱,咱们能愿意吗?”
“不愿意!”
“不愿意!”
大伙儿脸红红的,不知道是给锅子热气熏的,还是喝酒上脸了。荆梨笑笑继续道:“可隔河的草原就在那里,咱们不可能再次搬家,天下板荡纷乱,去哪里都是一回事,故此,咱们对辽人的警惕心是不可以放松的,草原存在一日,咱们就得绷紧一日,万不可懈怠,让辽人将咱们辛苦建造的家园付之一炬!”
“当然,我相信,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是不会给辽人这个机会的,冬天已经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属于我们的美好日子还会远吗?”
最后荆梨高高举起酒杯:“来!让我们满饮此杯,敬往昔!敬未来!敬我们每一个勇敢勤劳的荆家村人!”
荆家村人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就连小孩们都举着手中的小竹筒,跟着大人一起起哄。霍深远远看着堂中说话的姑娘,她不似这世间的姑娘,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自信光彩,仿似这世间没什么会困住她,可以凭着那股子勇气所向披靡。她应该不会居于某个男子后院,每天心力交瘁的处理着一堆鸡毛蒜皮的琐事,策马奔腾才是她应有的风姿。王有才家的和几个北山村的妇人也被镇住了,她们就没见过有像荆家女人这样可以上桌和男人一起吃饭的,不但可以一起吃饭,那个菜没了,哪里要添汤加饭也是随口让男人去。更让她们吃惊的是,以前说这边当家的是个姑娘,还觉得是人家中老人宠爱,如今才知道,人家那是真有本事,家里老老少少也都是极为服气的。她们至今日才知道,原来这天下间女人还有这么些活法,远不是围着锅边灶台孩子打转。荆家这顿饭吃的极为热闹,一直吃到傍晚时分才结束,就这样,都还有三三两两的抱着,或拉着手说酒话。荆老爷子今儿很高兴,他也喝多了拉着霍深的手不放:“小霍啊,你说咱家梨儿这孩子好不好?”
霍深瞧着远处正与孩子们安排放烟花的荆梨答道:“自然是极好的!”
荆老爷子却是一声叹气:“你说,这么好的孩子,咋就落个被人和离的命呢?将来哪还有人能配得上咱这孩子呢?”
他大儿子过来扶住老爹:“爹您喝多了,您跟人霍少爷说这些干啥!”
荆老爷子嘟囔着:“嗯嗯!老头子话多了,小霍你去玩吧!”
“砰!砰砰!”
霍深在荆梨的面前站定,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炫目而璀璨。荆家村的大年初三夜是美好的、和乐的、还带着些许缱绻之意的!可长安城里的魏王府,大年初三夜就不那么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