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月原本不怕慕怀瑾所谓的丢脸。这儿对她而言又不是现实的世界,就是一本书而已。但乔成祖紧张的神情却让她于心不忍。“我跟你走就是了,吓唬人干什么?”
“师父,”乔成祖焦急道,“你不能跟他走。”
“没事,就说两句话。”
江黎月拿起包径直走出了咖啡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路边,慕怀瑾亲自拉开了车门,“上车吧。”
“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没必要上车,免得引起误会。”
“误会?谁的误会?”
“谁的误会也不行,”江黎月面色冷漠,“我还得嫁人,总跟前夫走在一起,怎么也不合适,你说是吧?”
慕怀瑾脸一沉,“你要嫁给谁?”
“嫁给谁也不会嫁给你,你放宽心。”
江黎月主动提及捐肾的事情,“至于我的这颗肾你就死心吧,我就是死了也不可能把这颗肾捐给南晚,不是因为怨恨什么,只是因为我不想捐。”
“我来找你不是说这件事。”
江黎月眉头松了松,“那你是为什么?”
慕怀瑾沉着脸,顿了顿才开口,声音薄冷,“梅赛德斯场地租赁合约虽然签了,但是天气预报报那三天有暴雨加台风,建议你延期举办秀展。”
“就这事?”
江黎月将信将疑。“否则呢?”
慕怀瑾剜了她一眼,冷冷道,“我跟你除了工作的事情,还有什么可聊的么?”
江黎月一脸狐疑,“那你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慕怀瑾的脸色更差了。见状,江黎月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谢谢你,不管怎么样都谢谢你,谢谢你专程过来提醒我这么重要的事情。”
江黎月作势要走,却被慕怀瑾叫住,“去哪儿?”
“你不是说天气预报有大雨么?我现在得回去通知下面人吧。”
见慕怀瑾不说话了,江黎月才渐渐有了底气,“走了啊,拜拜。”
此时恰好引擎声从路边传来,白色的跑车里伸出乔成祖的脑袋,朝江黎月想都没想便上了他的车。“呜——”的一声,轰鸣的引擎声中,宛如一道白色闪电,绝尘而去。“慕总。”
慕怀瑾的助理小心翼翼道,“您就这么让江小姐跟别人走了?”
“腿长在她身上,她想跟谁走就跟谁走。”
“可咱们不是来拦着江小姐相亲的么?”
此话一出,助理收获了慕怀瑾一记狠狠的冷眼,顿时吓得一激灵。“谁告诉你,我是来拦着她相亲的,相亲是她的自由,我要的是她同意手术,把肾捐给晚晚。”
助理苦着脸,腹诽道,“您刚刚可压根没提这事儿啊。”
慕怀瑾沉着脸上了车,“开车。”
“咱们去哪儿啊,慕总?”
“公司”两个字都到嘴边了,慕怀瑾忽然想到什么,“去江家老宅。”
“……”另一边,江黎月坐在乔成祖的车上。在车里她还不放心的转头看了许久,确认慕怀瑾没追上来,这才松了口气。“师父,光天化日的,慕怀瑾他不敢当街抢人。”
“那可说不准,医院躺着的,是他的心肝宝贝,现在这个阶段,让他拿别人的命去换,他都干得出来。”
说完,江黎月忽然想起什么,“病的是南晚,好歹跟你也有点关系,你就不希望我救她?”
说到这个,乔成祖的神色暗了暗,“她跟我已经没关系了。”
时过境迁,如今他看清楚了南晚的真面目,她的死活跟他早已无关。“这就对了,”江黎月跟他一拍即合,“你这个态度才让人放心,不枉我点醒你。”
乔成祖神色轻松,“师父你就放心吧,我再也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去做傻事了。”
“孺子可教。”
江黎月满意地点了点头。虽说乔成祖只是这本书里一个男N号,边缘的配角人物,可是靠着自己一己之力改变了他从头到尾被南晚当枪使的大冤种人设,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下午,江黎月和乔成祖在外面吃了饭,晚上才回家。到家时,已经过了晚饭的点。江黎月蹑手蹑脚的进了屋,生怕吵到家里其他人。张妈正带着佣人打扫屋子,见江黎月回来,立马高声道,“大小姐,您回来了?”
“嘘,”江黎月竖着食指在唇边,“小点声。”
张妈不解,“您怎么了?”
“奶奶不在吧?”
“老夫人今天早早休息了。”
江黎月这才松了口气。自打她相亲以来,最烦的不是相亲遇到的那些奇葩,而是每次相完那些奇葩,回来还得被江老夫人盘问,言语中各种打压,令人窒息。“哟,这谁啊?我们大小姐选妃回来了?”
江老夫人虽然不在,可另一位烦人精却没缺席,仿佛早就在家里守株待兔似的,就等着江黎月回来,好讽刺她两句。“真替子颂哥不值,他为了你不惜跟自己母亲闹翻,你却这么大张旗鼓地相亲,简直是打他的脸。”
“程子颂怎么了?”
“别装了,子颂哥被程夫人关在家里禁足,你会什么都不知道?你这种白眼狼,亏得子颂哥对你那么好。”
江黎月微微一怔。她确实不知情。自打那天在慕家别墅门口,程子颂忽然表白过后,她和程子颂就没再联系过,俩人也没有共同朋友,就更不可能知道他被禁足了。从江可可口中,江黎月才知道程家最近鸡飞狗跳。听说是程夫人给程子颂安排了新的婚事,程子颂坚决不同意,僵持中,程夫人以他忤逆不孝为由,把他关进了程家的祠堂。“这都什么社会了,还玩软禁这套?”
江黎月不可思议道,“程子颂也乖乖听话?”
“子颂哥在程家举步维艰,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无法无天么?”
说起程子颂的处境,江可可好似了解的十分透彻。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江黎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江可可,你今天堵在这儿,其实不是专程找我茬的吧?”
心思被看穿,江可可明显慌了,口不择言,“你胡说八道什么?”
“无所谓,”江黎月耸了耸肩。看着江黎月回房的背影,江可可气急败坏,“你就这么走了?你不管子颂哥了?”
江黎月头都没回,“这么关心他,不如你去找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