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人会少，有了这桩热闹看，明天的人只会多不会少。活动以这样一个闹剧收尾，宾客散尽，剩下一个空荡荡的会展中心。后台，江黎月送走单雯和她两个朋友。身侧传来程子颂关切的询问，“设计都要看灵感的，二十四小时，你有把握么？”

江黎月眉梢微挑，“在绝对的天赋面前，什么灵感都不值一提。”

“绝对的天赋？”

程子颂抱着胳膊，若有所思。“不知死活而已，真输了，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慕怀瑾的声音落在耳膜上，江黎月对他的感谢顿时荡然无存。“不会说话就闭嘴好吗？”

“我是劝你想好退路，别像今天一样，被人打个措手不及。”

“别劝了，没一句我爱听的。”

江黎月瞪着眼睛，“你这么闲么？不用回去工作么？”

“难得遇到热闹，看看就当放松了。”

俩人的斗嘴落在程子颂眼中，谁也没发现，他原本温润的眼神渐渐蒙上一层凉意。“黎月，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还是坐我的车吧，免得再引起程夫人误会。”

慕怀瑾的话让程子颂投去愠怒的目光，“慕少这是什么意思？”

这硝烟味，都快把人熏死了。江黎月无奈，“别争了，我有司机。”

当着慕怀瑾和程子颂的面，江黎月朝着远处抬了抬下巴。她的便宜徒弟早就把车开过来了。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慕怀瑾和程子颂谁受伤，江黎月都不关心，她只怕万一伤及无辜，自己可就太亏了。“拜拜了二位！”

江黎月脚底抹油，跑的比耗子还快。留下慕怀瑾和程子颂二人相视一眼，相看两厌。回去的路上，乔成祖担心的问道，“师父，你真有信心赢么？”

“这么不相信你师父我？”

“不是不相信，是设计作品这个东西虽然我不了解，但是它的评价很主观，万一你明天设计的东西，就是没有那个王雨设计的招人喜欢呢？”

“我压根没指望靠赢翻盘。”

乔成祖一愣。看着江黎月自信的神情，他忽然就安心了。“师父，你真厉害，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聪明的女人，遇到什么事情都这么冷静理智，你好像什么都不怕。”

“傻子，是人就会有怕的东西。”

“那你怕什么？”

江黎月忽然陷入了沉思。她怕什么？这个对她而言虚拟的世界里，她其实不需要害怕任何人，但她害怕现实世界的那个自己已经死了，自己被永远留在这儿。“我怕死。”

乔成祖笑了，“我可没觉得。”

那天在山上，江黎月的胆子大的让人震惊，看着一点儿都不像怕死的样子，反倒是他陷入了被动，最后被她忽悠走了。“对了师父，那天在山上，后来你怎么走的啊？”

江黎月愣了愣，脑海中回到了那天夜里，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慕怀瑾。刚刚她虽然跟慕怀瑾斗嘴，可是心里确实很感谢他今天帮自己解围。犹豫了很久，她划开手机发了一条消息出去。此时，同在夜幕下行驶的一辆商务车里，某人的手机亮了亮。干净修长的手在屏幕上划了两下，看到了江黎月发来的消息，只有简短的四个字，“今天谢谢。”

后视镜里，男人的唇角勾起一丝微不可闻的弧度，被开车的助理看到了。“慕总，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慕怀瑾立马恢复一脸冷峻，“开你的车。”

夜色渐晚。江家别墅西院，是江家二房住的地方。确认房门关好后，江可可才拨出一个电话。“喂？”

电话刚接通，便传来焦急如焚的声音，“江总监，怎么办啊？明天要是输了的话，我们怎么办？”

“我们不可能输。”

江可可看着电脑上的监控画面，神情得意，“明天我们只会帮她坐实，她抄袭的污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