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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皮影戏恰时落下帷幕,二人手拉着手,朝着茶楼外走去。
茶楼外依旧是人山人海,且人数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增多。 没走多久,顾清寒便在一处售卖面具的小摊贩前停下脚步。 李鹤眉头一跳,急忙拉住顾清寒飘柔的衣袖,劝说道: “今日乞巧,还是不要戴这些瘆人的鬼面了。”顾清寒挑选面具的手轻微一顿,指着街道上其他人道:“可是我看大家都戴了呀。”
李鹤转头看了一圈,发现确实如顾清寒所言,每个人都戴着骇人的鬼面。 特别是那些个成双成对小情侣,几乎人手一个。 见李鹤不再说话,顾清寒当对方没有意见,从中挑选出一副白色狰狞鬼面,递给李鹤。 李鹤嘴角抽搐,却还是不情不愿地戴在脸上,心里却已是欲哭无泪。 二人边走边逛,路过一座酒楼,顾清寒主动提出要进去吃饭。 李鹤同意下来,只是等丰盛的菜肴摆满桌子的时候,他却没有丝毫动筷子的欲望。 “嗝~” “嗯?”
顾清寒转过头去,满脸狐疑“怎么了,是菜不合胃口?”
李鹤连忙摇头,他当然不会说自己刚才吃过一顿了。 “可能是今天早上修炼的时候出了一些岔子……” 还不等他说完,顾清寒面色一变,冰冷的玉手已经抓紧了他的手腕。 寒冰真气涌动,在李鹤四肢百骸间来回游走。 “放心吧,我没事,只是有点犯困而已。”
李鹤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面露疲惫之色,这次不是装的。 顾清寒心神一紧,连忙拉着李鹤的手往酒楼外走去。 “今天不逛了,我们回藏雨阁,我帮你疗伤。”
“不不不,不用了,今日难得,我们再逛一会儿吧。”
“真的没问题吗?”
看着顾清寒关切的表情,李鹤眸光震颤,难言的愧疚感涌上心头,有一种想要狂扇自己巴掌的冲动。 但他还是把想说的话嚼碎咽进肚子里,说道:“没问题。”
实在拗不过李鹤,顾清寒退而求其次道: “那藏雨阁有一枝万年涎木,我去给你带过来。”
李鹤还想阻止,却被顾清寒严词警告: “好好待在这里,我很快就回来。”
李鹤只好点头,目送顾清寒远去。 心神再动,这是咿咿在提醒自己,另一边又有动静了。 李鹤没有犹豫,快步走出酒楼,御使青龙之力,转瞬间到达季灾所在的酒楼。 “你终于回来了,饭菜都凉了……” 李鹤看着桌上的饭菜,下意识的打了个饱嗝。 “嗯?”
季灾眯起了一双好看的眸子,眸光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审视,从内而外的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你刚刚去哪里了,为什么那么久才回来?”
李鹤暗道糟糕,比起顾清寒,季灾更难忽悠。 但好在他早有准备。 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木簪,将其递了过去,李鹤柔声道: “嗯,路上看到有卖,就顺便买了一支,可能耽误了些功夫。”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相同的味道。 果然,在见到木簪的一瞬间,季灾眸中的危险气息消失,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这是…给我的?”
看着手中的木簪,季灾难掩惊喜之色。 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送她这种东西。 见季灾抱着木簪使劲的看,就是不戴,李鹤疑惑问道: “怎么了,不喜欢吗?”
季灾摇头,脸上挂着少见的扭捏。 “我…没戴过木簪……” “这样呀。”
李鹤恍然。
无常司乃无极帝国皇室亲自扶持的隐秘朝廷组织,据说无常司内的杀手都是皇室在全国各地搜罗的有武道天赋的孤儿,他们从小会收到严苛、残酷的训练,能活下来的十不存一,因此也更加阴险狠毒。 身为无常司的杀手,季灾的童年想来并不好过吧。 想到这,李鹤的目光不自觉放柔,主动说道: “那既然这样,我帮你戴吧。”季灾点头,乖乖转过身去。 有了刚刚给顾清寒戴木簪的经验,李鹤明显顺手了很多,不一会儿就给她戴得美美的。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季灾眉眼弯弯,伸出一根手指头说道: “算我的第二个请求。”
李鹤哭笑不得,他还以为季灾忘了这件事,没想到还记在心里,不过…… 虽然他确实很好奇季灾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不过目前看来,这个暂时不算重要。 为今之计,还是先活过今晚再说。 二人离开酒楼,不断朝着永州城内部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李鹤能明显感觉到人流量变得更多了。 好在二人有修为傍身,以真气牵引化作护罩,也就不显得拥挤。 耳边隐约可以听到锣鼓喧天的乐声,整个街道都洋溢着欢乐喜庆的气氛。 行至一处挂满灯笼的集会中,李鹤不由地惊叹出声。 “这就是永州城的灯会,果真名不虚传。”
灯笼挂满集市,驱赶走永州城的黑暗,彩旗千姿百态,彩色的烟花像雨点般洒落,给原本喧嚣的街道增添着无限的韵味。 二人正逛得尽兴,李鹤心神忽然一动,耳边响起叮叮咚咚的铃声。 这是咿咿在提醒自己,顾清寒回来了。 “等等!”
季灾疑惑回头。 “我肚子有点饿了,你先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买点东西就回来。”
与季灾打过招呼,李鹤便匆匆忙忙的离开灯会。 等顾清寒拿东西回到酒楼的时候,李鹤已经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候了。 万年涎木,燃烧后会释放一种特殊气体,嗅之可稳固神识,增长境界,即使在整个藏雨阁都是少有的珍宝。 只见顾清寒御使真气,将涎木揉成粉尘后,轻轻挥洒在李鹤身上,手法之浪费,令人瞠目结舌。 这若是让外人看到了,指不定得捶胸叹气,恨这世道之不公。 然而这一切对于顾清寒而言,只是理所当然罢了。 “现在好一点了吗?”
顾清寒问道。
李鹤点头,“放心吧,我本来就没什么大碍,也用不上那么贵重的东西。”“胡说,你脸上的汗水流到现在都没停过,还说自己没事。”
顾清寒怒目而视,继续将那珍贵的涎木揉碎,洒在对方身上。 李鹤愕然,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脖颈处的衣领已在不知不觉中被汗水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