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内马匹发疯,绝对与对面的大巫有关系。 相隔那么远都能影响到战马,对面最少也是个三品大巫。 李鹤心里肯定。 好在三品大巫虽然强大,但己方也有三品圣学门生镇守,两军对峙的情况下,还真不一定怕了对方。 只要不是那位超一品的神巫,这一仗还是好打的。 就在李鹤思考之际,头顶的箭雨再次落下,打在巨盾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 几轮箭雨过后,巴特也知道,在军阵面前,箭矢没有任何意义,索性停止施令,不再搭弦。 “那森大巫……”巴特看向那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再次鞠躬。 那森大巫点头,举起手中木杖,对向身后三万苍狼铁骑。 “%……¥##%#$&……” 他的嘴里发出一连串晦涩难懂的咒语,虽与草原话相似,却又完全不同。 巴特却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草原话,而是大巫特有的咒术。 “#$%*****¥……$” 那森大巫口中发出一声声低语,木杖闪过耀眼的绿色光芒。 光芒从木杖飘出,来到三万苍狼铁骑的面前。 只是一个恍神,绿色光芒消失,化为乌有。 头戴钢盔,身穿厚实皮甲的巴特坐在战马上,他能很清楚地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正在增强他的躯体。 不只是他,他身后的三万苍狼铁骑都受到了绿光的影响,每个骑兵都得到了增强,就连那三万战马都变得更加神骏。 巴特嘴角一扯,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 真正的战争,开始了。 此时,斡难河的另一边。 曹征见草原部族的箭矢停歇,知道是进攻机会来了。 他看向身旁副将,“传我号令,开火!”
副将得令,只是五个呼吸的时间,炮火声再次响起。 “轰隆隆!”
河对岸的草原联军再次奔逃开来,一阵炮火连天过后,只留下可怖的坑洞与焦糊的尸体。 曹征见时机成熟,扶稳头上的飞碟盔帽,双脚夹紧马腹,来到军阵最前面。 “无极帝国的儿郎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随我冲锋,杀!”
“杀!!!”
众兵卒齐齐高呼,喊杀声震碎云霄。 鲁言意识到时机成熟,一个挥手间出现一卷洁白画卷,与画卷一同出现的还有一支毛笔。 只见他拿起毛笔,上书: “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句成,一道金光闪过。 只是一瞬间,军阵的气势再次拔起一个高峰,达到气势的顶峰。 “杀杀杀!!!”
喊杀声震耳欲聋,远处的山峰都在为之摇晃。 刺耳的吼声让立在战车上的鲁言腿脚一崴,险些没有站稳。 刚刚那句圣言直接作用在了所有兵卒身上,饶是三品的圣学门生也不禁感到气力耗尽,精气亏空。 简单来讲就是他虚了。 趁着自己还能行动,鲁言赶紧闭上眼睛,文气运用于口,轻声说道: “变阵,锋矢。”
声音很轻,却清清楚楚地传达进了在场将士们的耳朵里。 只是一瞬间,方圆阵变幻,化为锋矢。 曹征驾马疾奔在最前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河对岸的巴特。 巴特看了眼身后三万苍狼铁骑,又看了看草原十万精锐兵卒,面目凶残。 “杀!”
草原兵卒齐吼:“杀!”
两军倾巢而出,战在一起。 这一战,从白天打到黑夜,直至天空露出了一点鱼肚白,烽火逐渐熄灭。 李鹤背着尚存一口气的无名战友,走在满是尸体的沙丘上。 这些尸体,有的是草原人,有的是他的战友。 过了好久好久,他又发现了一位留有一口气的战友。 没有犹豫,他立马趴下身子,握住战友伤痕累累的手。 续命术在心里悄然发动,一股常人所看不到的生命气机绽放开来,无声无息地滋养着沙丘上的伤者。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余下一口气的战友缓缓睁开眼睛,布满鲜血与沙尘的脸上划过一抹泪水。 他嘴唇轻张,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李鹤将身子俯得很低很低,终于是听到了对方的话语。 “谢……谢……” 两字吐出,对方也没了声息。 李鹤沉默,良久后重新背上战友,回到了营地。 “少爷,休息一下吧,你的真气已经处于亏空状态,再这样下去只会伤害到自己的身体。”
见到李鹤又背回来几位将死的战友,胡为规劝道。 他和岳山知道李鹤有一种特殊的术法,能够挽救他人性命,甚至能将半只脚踏入地府的人给拉回来。 但正所谓,阴阳有序,命运无常,李鹤所掌握的术法越强大,使用术法所付出的代价便越大。 直到现在,他已经背回来上百个将死战友了,足以想象李鹤现在身体亏空成了什么样子。 看着李鹤忙前忙后,胡为叹了口气。 其实这些战友也非是营中军医不想救治,而是在李鹤背回他们之前,他们与死人无异。 若不是李鹤有续命术,能用眼睛看到天地万物的生命气机,也没办法从尸山中救回那么多战友。 李鹤将背上的伤员轻轻放在病床上,慢悠悠地坐在地上。 胡为说得一点没错,他现在很累很累。 离两军大战刚过去不到三个时辰,他刚参与完两军征战不久,就加入了收拾残局的队伍。 忙活到现在,总算可以歇息一下了。 身体虽然劳累,但是成果是喜人的。 这可是一百多条人命,在战场上可能是无人在意的炮灰,但在李鹤眼里,人命胜过一切。 金贵得很。 见李鹤没有再跑出去,胡为坐在他的身旁,笑道: “好小子,真有你的,我都有点喜欢上你了。”
李鹤闻言,急忙坐开了一点。 胡为笑骂:“你个混小子几个意思,我又不像你,我可是青楼常客。”
李鹤撇撇嘴,“我只是渴望爱情罢了。”
胡为无语:“你这年纪都还没成亲,渴望个锤子爱情。”
李鹤却是毫不在意:“你们俩不也打着光棍,还好意思说我。”
站在帐外,正准备掀开营帐进入军营的岳山听到李鹤的话语,手指停顿。 “你还真别说,岳山还真有一个老相好……”胡为眉毛一挑,嘿嘿一笑。 李鹤一喜,“真的假的,快说说。”
“当然是……” 正当胡为一脸兴奋,准备给李鹤讲述故事时,岳山掀开营帐,走了进来。 他先是看了看李鹤,点头道:“辛苦了。”
而后看向胡为,脸上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微笑。 “胡为,你也是,辛苦了……” 岳山一字一顿说道。 胡为尴尬一笑,“不辛苦,不辛苦。”
岳山笑了,“不,你很辛苦。”
“放心,你今天做的事我都会传达沈姑娘,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话音落下,岳山走了出去。 “喂喂喂,本大爷错了还不行,听本……听我解释,刚刚不是我碎嘴,是这小子故意套我话呢……” 胡为焦急忙慌的跟了出去,声音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