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医院,军部第二区的军长是崔严……崔严有一个女儿,后来嫁给了谭城做二婚的妻子,上京的人都说,谭城这小子走了狗屎运,到南域地带找人整了小鬼,才会先娶了满京城都想娶的烟夫人,而后又攀上了崔家这块大权。上京的人都说谭城和崔家的女儿,认识是在烟夫人难产而死之后,寻找在军区第二医院丢失的新生儿,也就是寻找谭吱吱的时候认识的。这个传言,让谭吱吱很是恶心,她不想去认同这个说法,让她的降生变得更像是一个对烟夫人的诅咒一样。但如果,烟夫人是被人害死的,那当年,害死她的人会不会就是谭城和崔家的手笔,又或许,这就是当年烟夫人真正的死因。谭吱吱的手剧烈地一抖,手里的菜直接掉在了碗里。她整个人都被这个猜想吓到了,也恶心到了。当年的烟夫人,真是识人不清,明明会是最受宠的掌上明珠,会是那个永远高傲漂亮的美人,如今却只是一句枯骨,由着上京里那些人说来说起……将她当做有意思的八卦讨论,在市井乡野被用着黄段子意淫她的容貌和身材,对逝者的大不禁根本无法阻止。烟夫人死在了冬日的暖阳下,她的坟前时常有一些祭拜的人留下的东西。谭吱吱知道每年烟夫人祭日都会有一个穿着浅灰色西装的叔叔来祭拜,那个人每年都会带一瓶宾利和两支高脚杯,他会倒一杯给自己,倒一杯酒在烟夫人的墓前。谭吱吱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她只知道从很小的时候,每年烟夫人的祭日,她躲在坟墓场里的那颗大榕树后,都会看到这样的一个人前来祭拜。这个人是所有前来祭拜的人里最特别的那个,他会在坟墓场闭园之后来,那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完了,天边都是一层层漂亮的红,他会带着他的就在烟夫人的墓前,一直坐到天微微亮的时候离开。谭吱吱从那个人的沉默和带走的空酒瓶里嗅到了漫长无边的悲伤,那个叔叔的帽子总是压得低低的,但那隐在阴影下的那张脸,透着儒雅的俊美。这是一个,温柔的叔叔。谭吱吱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这个叔叔是什么样的来历,她吃着饭,想着,心不在焉地戳了她自己一鼻子饭,才猛地清醒过来。“想什么呢?”
是二爷的声音,在谭吱吱抽离注意力的时候,席靳已经做到了餐桌边。谭吱吱捣蒜似的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想什么,她讨好地冲着席靳笑着,鼻子上还带着饭粒。席靳沉默了一下,他突然说,“我很喜欢,我说的是,你画的那幅画,我很喜欢。”
谭吱吱眨巴着眼,一点点地愣神,而后她的眼角弯弯的,甜甜地笑了,“二爷喜欢就好。”
“二爷喜欢,以后,我都给二爷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