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表现,傅寻心情莫名变得糟糕,事到如今,她还要维护纪斯沉?“你留在我房间,外面肯定会有很多流言蜚语,我很抱歉,还是连累了你。”
她已经在努力跟傅寻保持距离了。可还是考虑不周,跟她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名声不会好听。傅寻拧着的眉心舒展开来,“就为这个?”
沈音点头。却意外见着傅寻在笑,他起身倒了杯温水给沈音,眉宇间盛着温柔,“我没关系。”
沈音有些措怔。直至头顶传来一句,“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时夜,傅氏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无论是什么职位,我都会为你留下一个位置。”
他说话算数。那份真诚,让沈音心里一暖。“傅寻,谢谢你。”
男人好看的眉眼里蔓延着些许不甘,他很清楚,这种保持着距离的道歉意味着什么。至少现在,他还没有成为沈音完全信任的那个人。“不用说这些,我不打扰你休息,我先回去了。”
傅寻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又咽了回去。晚宴还在继续,无论是他还是纪斯沉,都需要回去进行商业应酬。而此时,沈清婉哭哭啼啼的,不愿纪斯沉离开。“斯沉哥哥,我害怕,万一沈音过来找我麻烦怎么办?”
沈清婉把一副受委屈的样子演的淋漓尽致,仿佛她才是挨打的那一个。纪斯沉皱了下眉。手机已经响了几次,他真的得走了。他已经看过沈清婉的手臂了,没有再受伤,“你在房间锁好门,没事的。”
“可是……”沈清婉还要开口,纪斯沉面上难掩着一抹冷意。“好了,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他起身准备离开。“斯沉哥哥,你到底为什么要让那个女人进时夜!还把她带到这儿来?”
沈清婉的嫉妒超越了理智,狠声咬牙问着。纪斯沉脚步一沉,扶在把手上的手腕收了回来。“清婉,你……”沈清婉眉眼中满是泪光,“你喜欢上她了?”
“怎么可能?”
纪斯沉眉心蹙紧,立刻旋身解释,“只是因为你那段录音,沈音手上还有备份,我必须把备份拿回来。”
否则,沈音哪天把录音泄露出去,会影响沈清婉的名誉。“就这样?”
沈清婉眸光晃动,久久未动。纪斯沉看着她发楞的样子,轻笑,“当然,我怎么可能喜欢上她?她……她过去是家里的佣人,现在只是时夜的员工,仅此而已。”
绝对,不可能。沈清婉头脑很乱,恍惚间念叨了一句,“普通的佣人可不会爬上老板的床。”
这一句,清清楚楚落入了纪斯沉的耳畔。他凝视着面前那张单纯白皙的脸,声音冷沉下来,“你说什么?”
沈清婉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慌慌张张的想要解释,可她颤抖的手已经出卖了她。“你早就知道,沈音在纪家的身份?”
“可你一直没有说过。”
纪斯沉的手别过沈清婉耳畔的发丝,头一次,用那么冰冷的目光看着她。沈清婉怕的往后退了几步,身子磕在茶几上。“斯沉哥哥,我不是有意瞒你的。”
她越是慌乱,脸上的表情就越是复杂,那种被人戳穿心事之后的羞愧模样,深深烙印在了纪斯沉的眼睛里。他阅人无数,竟没看出沈清婉藏得这么深。“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声音沉了又沉,已经是看在跟沈家的关系上,给了沈清婉认错的机会。如若换做是沈音,只怕此刻已经被他一脚踹出门去。然而,沈清婉对即将面临的危险浑然不觉。她没看懂纪斯沉的手下留情。扬起小脸,费力讨好着他,“斯沉哥哥,我知道她的身份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们之间,不应该被沈音那种人影响,对吗?”
她的手努力攀上男人的肩膀。声音极尽温柔,“我可以不在乎你们发生过什么,真的,我不会多想,也不会吃醋的,因为我相信你,你对她,肯定就是玩玩而已。”
玩玩?纪斯沉抬手掐着她的下巴,一点点抬了起来。“沈音在纪家住了三年,当了三年的情妇,你觉得,我跟她只是玩玩?”
他的声音充满了邪魅的味道,和平时的他完全不同。那双冷眸里装满了沈清婉读不懂的深意。她竟是鬼使神差的说了句,“难道,你真的喜欢她?她那方面的表现就那么让你迷恋吗?”
纪斯沉身子猛地往前倾了几分。每天都有女人使尽解数往他身上扑,他一直以为沈清婉是不一样的。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她跟那些女人没有任何不同。甚至,她比她们藏得还要更深。他的手在逐渐加深力道,疼痛逼迫沈清婉仰起头来,眼泪不住的往下掉,“斯沉哥哥,你弄疼我了。”
“这就疼了?”
他对沈音下的手,不知道比这重了多少。可每次,那女人都是一声不吭。他脑海间闪烁过一些细碎的片段,忽然觉得很是火大,一把甩开了手。“说,当初你流产的时候,真是沈音推你的吗?”
他依稀记得,沈音跟他哭喊着解释了很多次,说沈清婉明知他们的身份,故意做戏,他一句都没信。如今看起来,他是不是弄错了某件事。沈清婉瞳孔猛颤。还没从失神的情绪中缓和过来,立刻咬牙说,“当然是她害我!”
纪斯沉一双冷眸凝视着她的脸,“我最后问你一次,究竟是不是她推你?”
沈清婉的心脏咚咚的跳着,几乎要紧张的跳出胸口,她的手指尖也扣紧了掌心,划出了一道道红印,她苍白着一张脸,苦笑着说,“斯沉哥哥,我真的没必要因为她,害了我们的孩子,你也明知道,那孩子对我而言,有多重要。”
一滴清泪随后落下。滴在地板上,也滴在了纪斯沉的心上。他眸色略深,终是往后退了半步,“我对沈音,只有恨,没有爱。”
随后,他便出了房间。这一场闹剧,也该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