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面,两人就来的迟了,太后对自己的寿宴一向很是重视,恐怕这一次要在心里给他们记上一笔了。“无妨,索性已经晚了,就算匆忙的赶过去,也无济于事。”
破罐子破摔吧,都已经来不及了,她们就算火急火燎的赶过去也还是晚了。而且就算他们准时到场,那些人也未必会给他们多少好脸色,这个时候过去,也算是给皇室的一个态度,任何人都别想约束清王府。“我只是觉得,这寿宴上,恐怕皇帝也会忍不住骂咱们。”
她们玩的不亦乐乎,根本不记得时间了,现在在皇帝后面到场,这不是啪啪的打皇帝的脸吗?帝后那种要面子的人,怎么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到时候他们的日子,恐怕就更难过了。“无妨,谁又能拿清王府怎么样,且娘子忘了吗?今日主要的目的是给皇子选妃,就算皇帝再怎么看咱们不顺眼,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的。”
被周清许这么一提醒,蓝锦眠脸色一变,赶忙推着周清许的轮椅快步朝着宴会的方向而去。玩的太高兴了,都忘记了周舒翎和陆潇潇还在殿内,恐怕皇帝知道了这件事会震怒啊,周舒翎一直不被重视,到时候皇帝拿他问罪,她们的罪过可就大了。万幸的是,方才离开的时候他们跟季岚问了句,蓝锦眠虽然路痴,但记忆力还不错,按照季岚指的路,两人没费多少功夫就到了地方,果不其然,殿内的氛围很是不对劲。帝后和太后高坐上位,皇后的脸色很显然并不好,但顾及大喜之日,隐忍不发。皇帝的态度明确,看着周舒翎的眼神简直想把人杀了。太监的一声通传,众人这才发现,原来清王府刚刚到场,方才他们都被九皇子和陆家的事情给吸引了,根本没有人去看周清许和王妃有没有到场。这两个人堂而皇之的晚到,也太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了。一行人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帝后和太后对她们的态度都不算好,太子对夫妻俩的敌意最大,恨不能生吃活剥了,其他人也只是好奇蓝锦眠到底长成什么样子,竟然能把周清许迷的团团转。而殿内有一人,在看到蓝锦眠的那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此人正是好不容易才从床榻上爬起来参加寿宴的周墨白,就算他再怎么糊涂,也知道面前的蓝锦眠就是害得他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双拳不自觉的握紧,周墨白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掐住蓝锦眠的脖子,可以想到她的那两个侍女将他折磨的不成人样,到现在腿仍旧没好,甚至有可能再也好不起来,他就泄了气。已经知道了让他沦落到这个地步的人是谁,他堂堂三皇子,难不成还对付不了几个女人吗?周清许倒是有本事,竟然能降服这么一个性子刚烈的女人,难怪蓝家换了新娘他没有问罪,原来是舍不得这美娇娥。“周清许,你们两人早早进了宫,却为何来的如此之迟?你究竟有没有把规矩放在眼里,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皇帝忍耐着,告诉自己大喜的日子不能动怒,可是一看到周清许,他就是怒火中烧,根本没办法忍受自己的儿子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挑衅。“久不在宫中居住,记不清路了,兜兜转转才找到这里,想来太后娘娘应该不会在意。”
他们肯来就已经是给了太后天大的面子了,皇帝心里的怨气无从发泄,就想着宣泄在他们身上,简直痴人说梦。太子眼看两人剑拔弩张,也站出来说周清许的不是:“七弟,不是我说你,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怎么能来的这么迟,让所有人都等你们夫妻二人呢?如今既然来晚了,给父皇赔个不是,这件事也就过去了,七弟何必一定要惹怒父皇。”
表面上看,太子是一个为弟弟着想的好哥哥,但是仔细听来,他这话说的十分取巧,三言两语,将错误全部推在了周清许的身上,皇帝一听,果然更加愤怒。“此言差矣。”
然而周清许是什么人,怎么可能顺着他的意思诉说,“我本就不愿意参加寿宴,肯进宫也不过是不想让太后娘娘难看,如今我来了,只是因为不认路耽搁了片刻,怎么听太子殿下的意思,就像是犯了什么大错一样,方才我们夫妻二人没来,诸位也是欢声笑语啊,可见我们来的早或者晚,对你们来说也并无影响。”
太子脸色骤变,方才,陆老太师提出了要给陆潇潇谋亲事,请求皇上赐婚,他们还没等继续说下去,周清许就进来了,如果不是他这个时候到场,陆潇潇和周舒翎的事情根本成不了,可是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了周舒翎那边。“够了。”
皇帝怒斥一声,不愿意和周清许有过多眼神上的交流,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二人落座。然而皇帝是这么想的,却忽略了被蓝锦眠折磨的不像话的周墨白,虽然不能当年揭穿,但是给清王府找麻烦,一向是他最爱做的事情。“父皇,七弟和弟妹姗姗来迟,错过了给皇祖母献上贺礼的时间,如今既然到场了,也应该补上才对。”
反正不管周清许送什么,他都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无论如何,太后对周清许的贺礼都不会满意,这就是他们反败为胜的一个机会。见惯了周清许平日里的嚣张,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难堪,一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周墨白提的要求,皇帝很少拒绝,且他也很想知道,周清许能准备什么像样的贺礼,于是点头应允,让周清许将贺礼呈上来。“贺礼是我娘子准备的,想来太后娘娘会喜欢的。”
周清许卖了个关子,没有直接让蓝锦眠将玉佩拿出来,而是说出来吊人胃口,等着这些人起了兴致,才会将贺礼拿出来。“哦?听七弟的意思,这贺礼,是弟妹准备的了?不是我说你啊,七弟,弟妹毕竟在乡下住的时间长了,没有参加这种宫宴,万一准备的的贺礼皇祖母不喜欢,岂不是两人都难堪吗。”
周墨白在算计人这方面很有头脑,蓝锦眠是个被蓝家抛弃的庶女,在乡下生活了快十年,能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而周清许明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却还是要一意孤行,让蓝锦眠准备贺礼,那就是不懂事,故意让太后不高兴,这样大喜的日子,他们两个这么做,皇帝也就有了治罪的理由。原本正常的发展下去,无论蓝锦眠拿出的贺礼是什么,太后都不会喜欢的,但好巧不巧,这一次她准备的贺礼,由不得这些人不喜欢。“贺礼都还没有送呢,三皇子怎么知道太后娘娘喜不喜欢呢?”
蓝锦眠对着周墨白莞尔一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两人心里都清楚的很,周墨白并没有因小失大,公然的揭穿她,那么她也就多了让周墨白出丑的机会。还从来没有人,能这么挑衅她,也幸好,周墨白是个蠢货,她不介意跟这些人玩玩。看清楚蓝锦眠眼底的讽刺后,周墨白咬了咬牙,这个女人心思何其歹毒,如今他虽然醒过来了,却一直被疼痛折磨,只要一站起来左腿就犹如寸断一般,疼的他只想撕心裂肺的大喊,而蓝锦眠就跟没事人一样,仿佛害得他这副模样的人不是她一样。此仇不报,他周墨白今后在京城还怎么混下去,清王府必须付出代价。但周墨白的举动,却并不能得到太子的认可,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弟弟一定要在这件事上针对清王府,眼下陆潇潇的婚事才是最重要的,再拖下去,陆太师的心意定了,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可是话都说出去了,如今周清许和蓝锦眠也都准备送上贺礼,太子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等着。“弟妹如此笃定,不如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到底是什么好东西,清王府究竟有什么好东西,是还没有拿出来面世的。”
周墨白笑的残忍,太后就算喜欢,也不会说满意,这一次,还是他赢了。蓝锦眠不动声色的从袖子里拿出了那两枚靖霄玉,虽然这东西对于她来说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玩意儿,但是在其他人的眼里,这就是无价之宝。“在乡下时,偶然之间得到这两块玉佩,听人说是什么靖霄玉,价值非凡,想来太后娘娘会喜欢。”
靖霄玉每一次出现,势必引起腥风血雨,是以手握靖霄玉的人都会想尽办法隐藏起来,只用在生死关头,可如今,蓝锦眠手上拿着的是两块靖霄玉,就是两张保命符。有这东西在手,可以要求靖霄宫做一件事,蓝锦眠的话一出,殿内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皇帝更是阴云密布,原本想借着这个机会斥责蓝锦眠不懂事,也帮皇后解气,可是靖霄玉一出,其他人的贺礼顿时显得黯淡无光。这可是能够号令靖霄宫为自己所用的靖霄玉啊,一块都很难得,如今蓝锦眠一下子就拿出两块,很显然她并不清楚这东西到底有多么珍贵,只是听人说的此物十分贵重,才会作为贺礼送给太后。太后一时也犯了难,靖霄玉她有所耳闻,对大覃来说是不可多得的无价之宝,和皇帝对视一眼,她的心中就有了答案。今日就算是让周清许的威望重新涨起来,也绝不能让靖霄玉流落在外。“哀家很喜欢这贺礼,你有心了。”
太后装模作样的赏赐了一些首饰,让人收好了玉佩,蓝锦眠心安理得的收了首饰,却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蓝家人的脸色。靖霄玉这种好东西,任谁得到了都不可能送给皇室,有这东西在,皇帝轮流做都是有可能的,而蓝锦眠竟然将两块靖霄玉给了太后做贺礼?她到底是真的蠢,还是别有用心?“娘,真的是靖霄玉?蓝锦眠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好东西,早知道在她出嫁之前好好的搜查一番了,若是那两块玉佩在咱们的手上,还有什么是咱们做不成的。”
蓝念念有些懊恼的看着蓝锦眠,自从蓝锦眠回京,所有人都将目光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还有几个人记得蓝念念才是蓝家最优秀的女儿。蓝夫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那句话:“这个蓝锦眠,从前真是小看她了,没想到她竟然还留了一手,用靖霄玉赢得皇室的信赖,她的日子都能好过很多,这玉佩原本应该属于蓝家的,竟然被这死丫头给了太后那个老婆子。”
倘若靖霄玉在手,凭蓝家的实力,就可以借着靖霄宫做成很多事,实现那些宏图伟业指日可待,但偏偏一切为时已晚,她们没有发现蓝锦眠手上有靖霄玉,如今俨然已经归皇室所有了。“三殿下觉得,我这贺礼送的怎么样?可称得上一句得体啊?”
蓝锦眠不慌不忙的将视线转过去,对上了周墨白想要杀人似的目光,讽刺的笑了笑。周墨白怒瞪蓝锦眠,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但是让他说出自己是败在一个女人的手上,他又开不了口。“弟妹送的贺礼,当真是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