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大战已经持续数月有余了。此时,中州玲珑城内,大批大批的修士们聚集在此地,城中,几大掌门都聚在一起。他们正商讨着接下来的打算。“依老夫看,虽然我们如今也不落下风,但魔族那边若是想要打持久战,我们大抵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一位剑修长老道。“不错。”
有人附和,“之前魔族猖狂无比,好不容易让我们抓住机会狠狠打压了一番,我认为,我们应当一鼓作气地端了他们!重新封印魔头才是!”
“是啊!妖族近来似乎没有怎么掺和了,但也到处惹事,好生烦人!若是再等上一段时间,我怕妖族又跑过来瞎搅和,届时,我们又得分心出来对付妖族。”
许多看法被一一发表,最后,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前方的顾子初身上。顾子初神情严肃,认真听完众人的意见后,微微呼出一口气。“我和各位看法一样。”
这大战打的时间越长,对他们修士而言就越难,他们如今需得好好把握机会,不可错失良机。顾子初道:“如今其余几州的战局如何?”
几州的宗门代表纷纷道:“皆在控制范围之内。”
顾子初点点头,“甚好,如此,我们便可放心地讨伐妖魔,也不必担心遭到偷袭。”
说出这番话,顾子初心头也是一腔热血。终于到了这一步了,这场大战,是时候走下坡路了。屋内众人也是激动不已,开始商讨要如何对付妖魔。一个上午过去,房门才被打开,众人陆续离开,皆是满脸斗志,回去好好部署了!顾子初和宁萱是最后走出来的。在看到身旁沉默一上午的宁萱依然没什么表情时,顾子初为不可察地叹息一声,他微微侧身,一把将宁萱拉进怀里抱着。宁萱依然没什么反应。“萱萱。”
耳边传来顾子初的低声呼喊。宁萱身子颤了颤,微微垂眼,还是抓住了他腰间的衣裳。总算是有反应了。顾子初松了一口气。“我们会报仇的。”
淡淡的声音却给人力量。宁萱抓着他衣裳的手用了些力,“……嗯。”
上次顾子初匆匆赶到无音谷的时候,宁萱和师父石长老已经将冷乐的尸体搬出去了,在看到宁萱那茫然却伤心的模样时,顾子初一时哑然,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宁萱。虽然宁萱的师父是石恨天长老,但其实一开始宁萱是冷乐从外面带回来的弃婴,且在五岁以前,宁萱都是冷乐带着的。也正是如此,即使后来冷乐一闭关就是数年,出来后对她也没有小时那般亲近,宁萱对冷乐也一直还有不浅的感情。如今,再见到时,冷乐却已经成了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还被钉在这墙壁上,宁萱当时就脑子一嗡,有些反应不过来。最后冷乐的后事是石长老着手处理的,宁萱沉默地跟在后面。如今,各宗门势力要一起商讨大战事宜,无音谷内的事务就交给了石恨天,宁萱则作为无音谷的宗门代表带着一众弟子一起出发到了中州。两人静静地拥了一会儿,才缓缓走出去。……妖界。白岭有些魂不守舍地坐在王座上。他已经许久没有去掺和修真界的事情了,因为屠囚在报了仇之后便找到了他,一脸痛快地道:“老子大仇已报,你不用再进来搅混水了!哈哈哈……”明白屠囚是让他撤了,白岭也不犹豫,妖族的大部分势力渐渐回到了妖界。回来之后,堆积的一些政务需要处理,白岭便忙碌了一段时间,这会儿闲适下来,他却又忍不住地去想叶无求。跟中了邪似的。脑子里一会儿是叶无求从前被他带到妖族的时候,那虚弱却又无奈的模样。一会儿是叶无求面无表情地放血时的画面。一会儿又是她在修真界时那没什么好脾气时的生动模样。他觉得自己要疯了。白岭暴躁地抓了抓头发,内心却十分茫然。他要怎么做呢……黑奇进来的时候,白岭正毫无妖王形象地蹲坐在王座上,看起来一脸无辜,却莫名可怜。黑奇呆了呆,还是咳嗽一声,禀报道:“殿下,魔尊来了。”
白岭摆摆手,“在哪儿,我去见他。”
“不用了,哈哈哈,老子已经来了……”伴随着一道爽朗的笑声,屠囚已经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黑奇见状,自觉告退。白岭瞧了他一眼,“大仇不是都报了?怎么还来找我?”
屠囚自顾自地在一旁坐下,给自己倒茶,“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也算老子的义子了,老子还不能来看看你?”
白岭却敏感地发现地不对,他微微皱眉,严肃地看着屠囚,稍微清醒了一些,“出什么事了?”
屠囚一顿,那杯茶到底送到了嘴边,还没喝。“嘿,你小子,可以啊!”
不愧是当年能一举搞垮好几大家族最后称王的老虎崽子!白岭眼皮一跳,“到底怎么了?”
屠囚把茶杯搁下,也不墨迹,直接道:“老子这一次闹得这么大,其实也就是为了报个仇,图个痛快,如今大仇得报,我也能安心瞑目了!”
“什么?”
白岭一拍扶手,微微睁大眼,“你怎么了?受重伤了?救不活了?”
可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屠囚却一脸淡定,仿佛说要死的不是自己一样,“这个已经不重要了,我到底是活不成了,就是纵横……我瞧着那小子似乎要一条路走到黑,唉,你这个当哥哥的,若是看不下去了,要不然打他一顿吧!”
白岭:“……”认真的吗?屠囚砸吧砸吧嘴,深觉自己的提议十分好:“就这样!嘿,不过到时候就你俩相依为命了,唉,想想也怪可怜的……”“……”白岭忽然又是一愣,“等等,什么叫就我俩相依为命了?”
说完,他瞧着屠囚那意味深长的表情,又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他“腾”地一下站起来,有些不敢相信,“那鬼也死了?”
他还真的是许久没有见过南宫言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