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昭跟着去了太医院的时候,就将之前写得那些方子丢了个干净。这些方子都是按着纯纯疫病来治的,有一定效果,但不全面。她想了想,随手另外写下一张,“这个方子可以保护人的五脏六腑不受伤害。”
白院使凑过来看了眼,脸色忽的就变了。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复又松开,然后脸上的肉几乎是忍不住地哆嗦着。“这这……”白院使伸手指着方子上的字,“娘娘这个方子是哪里来的?”
楚昭昭有些不解,“我的师父告诉我的。”
她有一个谁也没见过的药神师父,这件事白院使是知道的,而且白院使也是她明面上的师父。白院使虽是去了几分惊讶,可还是道,“这个方子是医神淮安研究出来的,早已在世间失传,即便是这世间存留下来的,也不过是一半而已。”
那一半的方子对人的身体已经有很大的益处了。“既然那个方子失传了,那你怎么知道这个方子是他的?”
楚昭昭随口问了句。白院使依旧激动,“这是老夫的直觉!”
从很小的时候,他最喜欢最敬佩的人就是医神淮安,所以淮安的方子会有他的许多特点。比如说哪几味药用多少,哪一些药他是习惯性搭配在一起的。这个方子他之前研究过,但总是有两味药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眼前见了这个,他竟是顿然明白!“那看来就是他的了。”
楚昭昭也没有纠结这个人名,顺着他的话道。她仔细地将这个药的煎法好好写了下来,然后再次给到白院使的手里。在抬头的时候,就跟白院使面露崇拜的目光对上了。“白伯伯。”
楚昭昭无奈地叫了一句。她从小就喜欢这么喊白院使,只是进了宫,顾忌着身份,两人才渐渐喊起了尊称。“昭昭,你说你是不是医神淮安的转世?”
白院使小声道。楚昭昭故意表情郑重,“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觉得我师父有可能是。”
想起自己的师父,小人儿难得带了几分落寞。也不知道将来还能不能见到自己的师父。楚昭昭从太医院里出来的时候,就想起了生病的大长公主,她忽然起了去看看的心思。“冬珠跟我去,荔枝你留在宫里。”
“娘娘小心。”
荔枝也不阻拦她,而是轻声嘱咐,“这外面太乱,一定别让冬珠离开您的身边。”
冬珠的力气大,武功也好,加上有几十个暗卫守着,她其实不用担心娘娘的安危。但她有一点点担心这疫病……楚昭昭明白她在担心什么,“就冲我长这么大,连个小小的风寒都没有,所以你也不用担心这个。”
荔枝笑了笑,只是担心还是有的。楚昭昭一路乘着马车,领着冬珠出了宫,到了京城里人人乐道的长公主府。她下来后,抬头一看,忍不住笑了。上面还有皇帝哥哥亲笔书写的公主府这三个字呢!“皇后娘娘驾到!”
冬珠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没多会儿,公主府伺候的人便都迎了出来,领头的是低眉顺眼的怀王妃。怀王妃只是过来冲着楚昭昭点了个头,喊了声皇后娘娘而已。再无其他。楚昭昭不知道怎么的,看着她的模样就感觉自己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于是她故意道,“怀王妃见了本宫不用请安吗?”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就连怀王妃也诧异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好在怀王妃反应迅速,她还是刚才的那副样子,但膝盖已经微微屈了下来。“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很有礼貌,但她是长辈。于是公主府的下人们开始交头接耳。楚昭昭当看不见,她径直地带着冬珠往公主府里面走。值得一说的是,她在出宫门的时候,有禁卫军跟上了她的身边,所以这会儿公主府的门口站着至少十几人,看着还是有一点点的派头。“不知道姑母的病如何了?”
楚昭昭问跟上来的怀王妃。她可是好不容易跟怀王妃说一句话。平日里都是大长公主跟她交锋,两人起了各种矛盾,但是这怀王妃一直都是在后面躲着的。于是楚昭昭就故意跟她没话找话。怀王妃亦步亦趋地跟在楚昭昭的身边,那姿态不像是个王妃娘娘,倒有些像是她身边的嬷嬷。“公主这会儿有些高热。”
怀王妃说话带着些有气无力。楚昭昭不禁多看了她一眼。有的人气虚,说话就这样,但这怀王妃看起来……好像是个身子弱的。到了屋里,楚昭昭就见到在了床上躺着的大长公主,她在床边细心地为她把了脉,然后问了问太医是怎么说的。眼下的大长公主确实是昏迷的状态,但……楚昭昭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怀王妃在一旁道,“宫里来了两个太医,倒是悉心照顾公主,可是公主的脾气……”她拉长了这句话的音,继续道,“娘娘也知道,太医被公主骂走了。”
楚昭昭难得多看了她一眼,“没想到怀王妃还是个公平公正的人。”
起码没说太医的坏话,而是说这大长公主不好伺候。确实,这个姑母脑子跟缺根筋一样!她在公主府里待了会,关心了几句,就带着冬珠往外面走。“娘娘可是有什么发现?”
冬珠小声问道。“没有,但……”楚昭昭自己也说不出来,“好像是有,但具体说不清是哪里。”
冬珠闻言跟着她放慢了脚步。在迈出公主府大门的那一刻,楚昭昭的步子忽然就顿住了,她脑子里面一个激灵!好像知道了!“我回去一趟。”
楚昭昭转身就朝着刚才来时的屋里走去。怀王妃被楚昭昭嘱咐好好照顾大长公主,便只让丫鬟来送她,她这样一往回跑,连丫鬟都被晃了神。“皇后娘娘!”
丫鬟喊了声。冬珠立刻瞪了她一眼,“娘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喊什么?”
在那丫鬟也要跟着回去的时候,冬珠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咱们当丫鬟的一起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