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栀微挑起眉，停住脚步，轻瞥向林薇安。林薇安表情温婉，一副全心全意为他人考虑的淡然姿态。只是配上之前被江栀扇出来的红色巴掌印，莫名充满喜感。她还在教唆，“郊外风沙大，小维他们娇生惯养，会受不了的。而且天色也不早了，要是出现点意外，顾挽柔你承担的起吗？”

说完，便直直地望向江栀，笑容充满嘲讽。她很了解这三个纨绔。江栀惨了。可下一秒，只听陆小维一声暴呵，“林薇安，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林薇安眼皮猛地一跳。似乎……哪里不对？没等她反应过来，迎面就是关芝与夏培凡的联手指责。“你有毛病吧？都说了车送给顾……顾老大！你瞎bb什么呢？顾老大怎么处理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不是脑子有坑，想坐顺风车回去，就自己好好和顾老大说，带我们做什么？”

“妈的，真晦气，怎么认识你这个SB！”

这两人是真没忍住，爆了粗口。江栀那么可怕，和她坐同一辆车回去，究竟是回家，还是去黄泉？想到这里，三个纨绔都打了一个冷颤。江栀则是饶有兴趣地瞧着这场闹剧，她瞧见林薇安一脸懵，微微摇头，口吻怅然，“果然，同一个法子用太多次，迟早是会翻车。”

“鼠王，你的政权要被推翻了。”

林薇安瞳孔紧缩，她猛地掐紧掌心。三个纨绔齐齐陷入沉思。江栀不再理会，径自坐上保时捷，扬长而去。车尾溅起的灰尘让气氛中的冷凝消散不少。关芝开口，“我们究竟今天为什么会想要来这里看热闹？”

陆小维不确定，“好像是林薇安说了什么……”三个纨绔面面相窥，不禁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们似乎一直在被林薇安当枪使…….江栀按照顾挽柔记忆中的地址，一路平稳的将车开到她家楼下。这是一个破败的老旧公寓楼，因为年久失修，楼梯踩上去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好似随时能够坍塌。江栀来到顾挽柔租住的小公寓门前，打开门，进去逛了一圈后，又表情漠然的迅速退出。这房子完全就不是给人住的！因为租金便宜，这里聚集了太多三教九流的人，加上隔音极差，江栀刚进去，就能听见隔壁打麻将吵吵嚷嚷的声音，以及楼上白日宣淫的喘息。江栀揉了揉眉心，无比头疼。她在顾挽柔记忆里翻找一圈，发觉她是真的穷。除了微信里的一块五毛八，就只剩下银行卡里的二十七块三，以及外债十六万。江栀笑容浅到几乎看不见，“她怎么过成这个样子？”

就记忆来看，顾挽柔并不是一个沉迷享受的人。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顾挽柔记忆中关于钱财方面的支配都像是打了马赛克，根本看不真切。等到能仔细回忆起来时，已经负债累累。系统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复，机械音平稳不少，【根据气运守恒定律：顾挽柔气运流失后，成为林薇安的对照组。只有她过得惨，林薇安才会永远光鲜亮丽。】江栀默然。她突然想起顾挽柔记忆中来自林薇安的打压，眸色微暗，事情似乎远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不过，这暂时不是她该考虑的。她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摆脱赤贫的现状。江栀轻轻点了下额头，像是想到什么，笑容重回脸上。她在车内翻找起来，果不其然，在车储柜的角落找到陆小维的名片。名片花里胡哨，上面印了一连串毫无用处的虚名。江栀没多理会，她和路人借了手机，照着联系方式打了过去。彼时，陆小维已经坐上家中来接他们的车。接到电话时，还一脸不以为然，十分狂妄的说：“有事直说，小爷时间很宝贵的。”

他们这帮纨绔，平日里想要讨好他们的人数不胜数，久而久之，目中无人成了本能。江栀低笑，“是我，顾挽柔。”

陆小维经过郊区的事情，已经笑声PTSD了，在听到那声低笑时，就开始背脊发凉。他不自觉坐直身子，态度恭敬，“顾老大，我不知道是您，对不起，您别在意我刚刚的狂妄之言。。”

“您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吩咐吗？”

江栀并不在意他态度上的变化，自顾自的说：“二手保时捷，便宜贱卖，你要买吗？”

陆小维一愣。江栀没立刻听到回音，就又补充了一句，“真的很便宜。你要是不想要，问问你那两个朋友，买不了吃亏的。”

陆小维总算回过神来。神特么便宜贱卖！他打包票江栀嘴里的那辆保时捷就是他的那个！一时，表情变幻莫测。见此，关芝惴惴不安，“顾老大说了什么？”

陆小维下意识地回答，“顾老大说：二手保时捷，便宜贱卖。”

瞬间，关芝和夏培凡的表情也都变得相当精彩。他们显然是和陆小维同一个念头——她可真会做生意！另一边，江栀又耐心的等了等，还没有等到回音。她笑容微敛，“买不买，给句痛快话。”

她手里的手机是和路人借的，对方虽然没有催促，但总不能让人一直陪她等。要是这三个纨绔不买，她也好找其他买主。陆小维吞了吞口水，问其他两人，“你们要买吗？”

关芝连忙摆了摆手，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江栀。陆小维显然也是如此。两人便将视线聚焦在夏培凡身上。之前，可是夏培凡说要将保时捷送给江栀，现在收尾也应该是他来！至于拒绝，谁敢呀？夏培凡只能硬着头皮接过电话，“我买。多少钱？我现在打给您。”

江栀报了一个价。在二手保时捷里算得上是相当良心，但仍旧不是一个小数目。夏培凡心都在滴血，“卡号给我，我现在就打给您。”

江栀笑容灿烂，迅速说了卡号。她喜欢这样爽快的买家，这也算得上是她来这个小世界后，唯一一件舒心事。因此，嗓音都轻柔不少，“你准备什么时候来提车？”

夏培凡：“不急，顾老大您先开着，等您开腻了，再通知我去取车就行。之前说好要把车借您开，总不能食言。”

江栀笑意更浓，她真诚道谢，“谢谢，你可真是一个好老鼠。”

夏培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