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编看了看苏梦蝶,叹了口气说:“对不起,作为同事,我只是不忍心看到你劳累,没顾及到你的情绪。好好保重吧。实在太累就请两天假,不要硬撑。”
“我不累的,谢谢你,主编。”
苏梦蝶说,其实她最近总感到劳累,甚至为母亲的母亲担心得吃不下东西。王主编说:“我出去办点事,你先回办公室吧。我知道你很坚强,但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我知道了,主编,谢谢你的关心。”
苏梦蝶说。她回到办公桌前,继续工作。叶青关切地说:“你没事吧?梦蝶?”
苏梦蝶笑笑说没事的。“今天晚上有空吗?我请你看喝咖啡。”
叶青说。“我最近没时间……”苏梦蝶说。"要照顾阿姨吗?我今天约你就是想给你介绍个心理医生。说不定对阿姨的病情有帮助。”
叶青说。苏梦蝶说:“那好吧。我试试。谢谢你叶青。”
这时候,苏梦蝶电话响了,是罗文芳打打来的,罗文芳哭着说:“梦蝶,我恨你爸爸,我想想好难过。”
“妈妈,你别难过,都过去了。”
苏梦蝶安慰着母亲。电话那边传来摔杯子的声音。苏梦蝶无奈地叹了口气。叶青说:“梦蝶,这样不是办法啊,其实你把她一个人放家里也不安全的。”
苏梦蝶说:“我得回去看看了。”
叶青说:“我送你吧。”
苏梦蝶说:“不用了,谢谢,钟姐也出去了,一会王主编回来看到我们都不在,不太好。办公室必须得留个人。”
“那好吧,你路上注意安全。晚上把阿姨一起带出来吧。”
叶青说。苏梦蝶点点头,收拾起东西急忙打车回家。刚进门,就看到一地的碎片,罗文芳在伤心哭泣。“妈妈,不要哭了,”苏梦蝶搂着妈妈,轻轻安慰她,“都过去了,以后再也没人可以欺负你。”
罗文芳在苏梦蝶怀里哭得像孩子。“妈妈,不要总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苏梦蝶说。罗文芳说:“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苏梦蝶很无奈,但是更多的是对母亲的怜惜。她能清晰地回忆起当年父亲残打母亲的情景。母亲的身心已经受到巨大的伤害,落下病根。她发誓一定要治好妈妈的病。晚上,等母亲睡着,她去咖啡厅见叶青,叶青正和孟泽浩在等她。“孟董,是你?”
苏梦蝶很意外。叶青说:“这就是我给你请的心理咨询师。”
苏梦蝶笑着说:“没想到孟董这样的成功人士居然还是心理咨询师。”
叶青说:“孟叔叔除了做生意,平时对心理学研究颇深,他已经义务地帮助过了很多有心理疾病的人。”
苏梦蝶说:“那我真的是太荣幸了,孟董。”
孟泽浩笑着说:“帮苏记者排忧解难,应该是我的荣幸,工作之外,你还是和青青一样叫我孟叔叔吧。孟董太生硬了,不亲切。”
苏梦蝶说:“那好吧,孟叔叔,谢谢你。”
孟泽浩说:“来,坐下吧,好好谈谈你母亲。”
在孟泽浩面前,苏梦蝶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亲切,她鼻子一酸,甚至想委屈地哭泣。但是她还是忍住了眼泪。孟泽浩耐心地听她诉说完罗文芳的病情以及,说:“解铃还需要系铃人,她必须跟你父亲见面。只有你父亲诚挚的道歉才能让她慢慢走出来。”
“可是,这……能不能刺激到我的母亲,她告诉我,她这辈子都不想见到我父亲了了。”
苏梦迪说。“恨有多深,”孟泽浩说,“当初的爱就有多深!所以你父亲的致歉才能安抚她,让她走出心魔。”
苏梦蝶若有所思。孟泽浩说:“梦蝶,这段时间一定很累,但是不得不累,因为你是个负责任的好孩子,实在扛不住就不在报社上班了吧,先好好陪母亲。我公司随时欢迎你的加入。”
“谢谢,孟叔叔。”
苏梦蝶眼睛里泛起了泪花,“工作我不能丢,因为没有了工作,我就像没有了灵魂。母亲的病是间歇性,还好,不影响我的工作。”
孟泽浩唏嘘说:“现在有多少年轻人能像你这样孝顺?梦蝶,这个事你又让我更一步见识到你的人品,说好了,你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来我们公司工作。我们需要你这样品学兼优的员工。”
叶青笑道:“孟叔叔,你到底是来挖墙脚的还是来做心理咨询的?你让梦蝶多为难啊!”
孟泽浩爽朗大笑:“都是,都是!”
苏梦蝶看着孟泽浩,突然灵光一闪,她仿若有一种心灵感应,仿若在一个久远的梦里,孟泽浩,穿着民国时期的袍子,站在一庭院门口,笑着对她说:“女儿,放学回来了?”
她脸色苍白,出了一身冷汗。“梦蝶,你怎么了?”
叶青的询问把她拉回现实。苏梦蝶看了看孟泽浩,说:“没什么,我有点累了,我想回家了。”
叶青说:“我送你和孟叔叔回家。”
孟泽浩说:“不用了,我自己开了车来的。你送她就好了,梦蝶,记住,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一定要让你的父母在一起见面。只有这样,你的母亲才能得到你父亲的歉意,才能豁然走出来。”
苏梦蝶点点头,说:“谢谢你,孟叔叔。”
叶青开车送苏梦蝶回家。苏梦蝶说:“叶青,我想想听音乐。可以打开车载音乐吗?”
“你太客气了,梦蝶。”
叶青打开音乐。贝多芬的月光!苏梦蝶听着这熟悉的钢琴曲,突然又出了一身冷汗。钢琴曲在车里蔓延,苏梦蝶感觉到一阵眩晕,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模糊,前方的路越来越黑暗,迷离。“叶青,我什么也看不到了!”
苏梦蝶惊恐地喊着。她能听到叶青在黑暗里说:“梦蝶,不要怕,我在你身边。”
“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到了呢?我们这是去哪里?”
梦蝶说。她用手慌乱地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