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已经停了下来,明媚的阳光照射在雪面上,晃得眼睛发痛,必须要借助护目镜才能前行。又在白雪皑皑的冰川上艰难行进了两天,我终于忍不住,站到黑眼镜旁边:“到底要去什么地方,既然要我们探墓,总得告诉我们地点吧。”
“你有没有听说过在昆仑山深处些一座雪峰之巅,有一座用冰块堆砌成的宫殿?”
黑眼镜看着我,直言不讳的说,“每当阳光照射在宫殿上,折射出的光芒让整个宫殿笼罩在一片金碧辉煌之中,犹如天上的宫殿一般。”
我愣住了,黑眼镜笑了笑,接着说:“但从来没有谁知道这座宫殿的确切位置,更不知道是谁修建的这座宫殿,更令人神往的是,这宫殿中到底埋藏着什么样的珍宝……”正常情况下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他的说法的,在这种鬼地方,呼吸都困难,而且要是真的有这样浩大的工程,参与的人一定会很多,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流传下来。可是黑眼镜这时候没必要欺骗我们,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在这莽莽昆仑中某座雪山之巅伫立着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那该是多么壮观的景象。黑眼镜好像看出了我的不相信,从身上拿出那份地图递给我,我打开看了看,那是一份标注非常详细的地图,看样子有些年月了,从地图上我看到了几天前穿过的死亡之谷,旁边画着一个大大的叹号,像是在警示着什么。从地图上看,我们现在的位置已经离那座昆仑冰宫不远了。从黄帝到周朝时期这段时间又被称为奇迹时代,在君王的绝对统治下,集合一个国家全部的人力和财力建造一座宫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我突然注意到,就在我们行进的路上,还画着一个叹号,这个叹号虽然很小,可却是棕黑色,像是血液干涸后的颜色。看来这条路前面并不安全。黑眼镜之前说没人知道这座宫殿的确切位置,我现在很好奇黑眼镜手中的这份地图是从何而来。黑眼镜神秘的笑了笑,说:“我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我从来不问不该问的事。”
我们在黒眼镜的带领下又走了三四天,天气又恶劣起来,暴风雪席卷了整个山脉,耳边呼啸而过的大风凛冽刺骨,夹杂着冰雪漫天飞舞。映入眼帘的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到处都是厚厚的冰川和参天冰峰。在冰川上行走随时有摔倒的可能,我下意识的拉了拉衣领,双手冰凉,没有丝毫的温度,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绝对没有血肉之躯能再这样的严酷环境下生存,更不用说还要在山巅修建宫殿。按照黑眼睛手上地图的标注,我们还要翻越四五座高耸的雪山。漫天的风雪让我们很难看清远处的东西,越是深入昆仑山脉,越是感觉身体不在属于自己。双腿在寒冷中在意失去知觉,只是麻木的重复着抬脚再放下的动作。已经有人承受不住寒冷和缺氧而掉队,对这些人黑眼镜的处理方式很简单,要么不闻不问,要么给一枪以免耽误行程。暴风雪越来越大,黑眼镜和魏鹏硕走在最前面,我们只有紧跟他们在雪地里踩出的脚印才能不掉队。我们一直在寻找一个可以遮蔽风雪的地方休息,可在茫茫冰山上这样的地方实在罕见。“快到了!”
黑眼睛的声音忽然从前面传来,我抬头看见他在前面抬着手大声对后面的人喊话,他的声音在凌冽的寒风中变得非常微弱。我看向黑眼镜手指的方向,一座巨大的冰山阻挡在我们行进的道路上,山脚处似乎有一个洞穴在风雪中隐现。黑眼镜再次拿出地图,上面清晰的记载着那座冰山和冰洞,看来我们没有偏离方向,要继续前行必须要穿过这座冰洞。那洞窟是这冰天雪地中难得一见的避难所,我们终于看见了希望,鼓足力气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厚厚的积雪前行,好不容易进了冰洞。虽然冰洞里也是寒冷刺骨,但好歹没有肆虐的风雪侵袭,我们抖落身上的积雪,仔细环顾这个冰洞,冰洞很大,一眼望不到边,里面全是凝结的寒冰。“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赶路。”
黑眼镜吩咐手下的人搭帐篷,生火融化了些冰雪,煮了些罐头和压缩饼干,进昆仑山这么多天,终于要能吃顿热乎乎的饭,所有人都很兴奋。有人在冰洞里抓到几条四脚蛇,个头不小,不知道这玩意为什么生活在这里,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这是难得的肉食,三两下就剥了皮掏空内脏后扔进了锅里。虽然在高山上水温烧不高,烧出的饭并不好吃,但比外面强太多了。在外面赶路的时候,一张嘴就有冰雪涌进嘴里,罐头根本打不开,压缩饼干冻得比石头还硬。淡淡的肉香在冰洞里弥漫,对于吃了十多天压缩饼干的人来说,简直是珍馐,一人一碗热腾腾的肉汤下肚,完全是奢华至极的享受,终于恢复了几分元气。吃完后黑眼镜清点人数,当初进山的时候有三四十个人,现在只剩下十九个。这段时间的疲倦缓解了很多,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可没睡多久,我就感觉一双冰凉的手捂住了我的嘴,我睁眼一看发现是黑眼镜,黑眼镜竖起中指伸到嘴边,示意我不要说话,我蹑手蹑脚地起身,发现魏鹏硕也站在一旁,叫醒了耿奕。我们跟着黑眼镜往前走,他带我们拐进一条冰洞的岔路,魏鹏硕小声说,刚才他们两个负责警戒,四处探查了一番,发现了这个岔道。“里面有什么?”
我好奇地问。黑眼镜停在岔道的尽头,火光中我们看到一具冰冻的尸骸。“在我们之前,这里已经有人来过,”黑眼镜看着我们,表情冷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我突然想起来那份地图上的血叹号就在这附近,好像指的就是这个洞窟。我们蹲下身子仔细检查这两具尸骸,尸体保存的相当完好,用火融化冰雪后,摸上去还有弹性。从打扮上看像是探险队员,冰尸斜跨着一个包,我们打开,那包里有个笔记本,我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记载的日期是1938年5月12日,距今已经40多年了,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可笔记中提及他是西南联大的历史系教授。笔记中的记载像是日记,里面说这位教授收到一份奇怪的邀请函,上面的内容非常重要,让他欣喜若狂,他按照约定的时间1938年5月28号赶到指定的地点。我们四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这具冰尸出现在这里,想必也是冲着昆仑冰宫来的,可是既然四十多年前就有人知道这座冰宫的秘密,可为什么我们没有听到过半点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