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百匹骡马才能运输完的金银财宝,这么大一笔财富,就带了一百多人,”魏鹏硕有些不甘心的问,“该不会是半路走漏了风声,被人劫了胡?”
“只有最直系的王家子孙才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那些署民根本不知道,”王裕摇摇头,“何况,我爷爷应该没打算让那些署民回来。”
王恩古肯定是想藏好宝藏后杀人灭口,这种把戏我们见多了。“包括我父亲在内,一共回来了四个人,身上没有打斗受伤的痕迹,”王裕继续说,“而且,他们身上带的干粮所剩无几,想必走了很多天。”
埋藏宝藏的地点肯定是王恩古选好的,确切的地方恐怕只有他一个人知晓,按照王裕的描述,那一百多人势必是遭遇到什么,不过他们肯定绝对不是被伏击抢劫,很明显是受到极大的惊吓和刺激。王裕说,那个时候他还太小,很多事情印象并不深刻,这些事大都是他的母亲告诉他的。解放前,王裕的母亲带着王裕和呆傻的王逸群随国军去了台湾,自从他的母亲告诉他这些事后,他就开始了对这青瓷瓶的追查,这也是他作古董生意的原因。这几年,王裕立刻以投资的名义来到大陆,带着那个青瓷瓶咨询了很多云南地区的老人,但是没人清楚青瓷瓶的来历。无奈之下,王裕北上,约见了很多圈里有些名气的任务,不过只能证实这是苗疆先民祭司所用的瓷器,但其他的就没人了解和清楚。“据说这种造型的面具在苗族先民中,只有在祭祀时由地位最崇高的祭司使用,但这种祭祀的方式在早期突然消失,所以青瓷瓶的来历鲜为人知。”
王裕一边说一边取出一张地图,用手指在一个地方画圈。“我问过母亲当年爷爷王恩古去的大致方位,母亲说返回的骡马还带着快吃光的干粮袋,我从中推断出一个大致的范围,但这一片全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而且面积太大无从下手。”
“不管怎么说,青瓷瓶一定是来自这片区域内,只要我们能在这片区域里找到青瓷瓶的来源,或许就能弄清楚你爷爷他们当年经历了什么,”我看着地图,认真地说,“除此之外,王先生还知道什么线索?”
“时间隔的太久远,即便有也遗忘了,何况那个时候我还小,后来这些事都是从我母亲口里得知。”
王裕默默的摇摇头,忽然眉头一皱。“对了,我记起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线索,就在几年前我父亲病危,临终前突然短暂的清晰,但记忆却停留在他去埋藏宝藏的时候,根本认不出我是谁,样子很惶恐和害怕,断气前断断续续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白晨宇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撒安德答……噜哩。”
王裕想了很久才说了出来。“撒徳……”魏鹏硕皱着眉学了很久也学不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该不会是你父亲他临终的时候说的话含糊不清,你听错了吧?”
“不,当年我父亲拉着我的手,不停的重复这几个字,”王裕淡淡的说,“他一定是有什么话想传达给我,但这么多年来,我实在想不通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在乱说,”白晨宇严肃的说,“是你们不懂这是什么。”
“我们不懂……你的意思是你懂?”
魏鹏硕有些不屑的说,“那您老来给我们解释下呗?”
“白先生,难道您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王裕放下茶杯,一脸欣喜的说。“我之前研究最长的就是苗族历史,在苗族历史上,出现过无数语种,我曾经接触过其中大部分语言和一些文字……”白晨宇看着王裕,惊讶地说,“不过,不管那些苗族部落分布在哪里,有一种语言却是他们通用的。”
“什么语言?”
王裕问。“那种语言非常的晦涩难懂,你的父亲不可能会讲那种语言,”白晨宇答非所问,“唯一的可能是……你的父亲在某个地方听到过这句话!”
“到底是什么?”
我有些焦急的说。“那是一种祭司专用的语言,不过能掌握这种语言的人很少,而且在苗人的宗教历史上消失了上千年,你父亲绝对不可能知道,他能说出久远失传的祭司语言,这本身恐怕比什么消失金块宝藏还要重要和离奇。”
白晨宇深吸一口气,表情极其严肃的说,“那是苗族祭司和神沟通的语言!”
白晨宇说,能掌握这种语言的人只有地位极其崇高的祭司,而且这种语言已经消亡上千年,在苗族早期的宗教中极为重要,但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断层期,那些神秘的祭祀和语言平白无故的消失了。“这青瓷瓶的确和苗族的祭祀有关,”白晨宇继续说,“可是我研究了苗族历史这么多年,却始终没搞清楚苗族祭祀的对象到底是谁。”
“自古以来,苗族一直信奉鬼神,各种各样的神层出不穷,”杨君文在一旁说,“是不是您记不清楚了?”
“不,虽然祭祀的对象很多,但能使用这种瓶的只有那一个神,”白晨宇摇摇头,“那个神在苗人心目中,一定有占据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既然您的爷爷他们在埋藏宝藏的途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耿奕道,“那找到青瓷瓶出现的地方,或许就能找到那笔宝藏。”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一来我对这方面不太熟悉,二来那片区域一直是神秘的无人区,贸然进入我怕重蹈覆辙,”王裕诚恳的说,“所以我才想办法召集各位来到这里,不知道各位愿不愿意帮王某这个忙,当然,能找到那笔宝藏自然是最好的,找不到的话报酬也不是问题。”
“白老您年岁已高,怕是不能经受舟车劳顿,这次云南之行不如让君文代替您,您意下如何?”
我试探地问。“不用,我还没老到那种地步,”白晨宇回答得很干脆,“我这把身子骨好多年没活动过了,既然王先生兴致盎然,白某自然愿意前往。”
白晨宇这老东西绝对不会无故前往,想必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他一定还隐瞒了什么。从宾馆出来,送走了白晨宇,我拉着杨君文让他别跟着去,杨君文却说这件事对她来说很重要,说不定能弥补关于苗族历史的一大片空白,她一定要去。杨君文根本不听我劝说,回到三合当铺,我把打探到的消息告诉杨世华,听到杨君文也要去,他居然没有反对。“从小就是我把她惯坏了,不让她吃点苦,她怕是不长记性,有你们在,我也能放点心。”
杨世华笑眯眯的喝着茶,“至于白晨宇那边,顾志远已经去跟他谈了,你们不用担心,白晨宇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