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跪下,包括王裕、白晨宇、杨君文和苗苗萱萱在内的其他人接二连三的随之倒下。我身边的将军和魏鹏硕脸色憋得通红,双腿不停地颤抖,显然也是在抵抗那股大力,魏鹏硕坚持不住,缓缓的跪下,将军抽出背后的枪,抵在地上,坚持了不长时间也跪到了地上。那股大力压迫的我全身上下的骨骼都在颤抖,我清晰的听到各个关节传来令人牙酸的吱吱声。“这是怎么回事?”
已经跪下的人面面相觑,神色放松了下来,显然那股力量已经消失了。可是我总觉得那股力量不仅是让我跪下那么简单,而是要把我碾碎,把我压到地狱。我心底好像传来一个声音,不停的告诫我,不能倒下,绝对不能倒下!“你们怎么了?”
耿奕诧异的问,我偏头瞟了一眼,耿奕居然好端端的站在那里,表情惊讶而茫然。耿奕像是看出我在承受极大的痛苦,赶紧一把扶住我,他的手接触到我的那一刻,那股巨力突然就消失了,我一下子倒在耿奕怀里,浑身战栗,大口喘息,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滴落,缓了好半天才平静下来。那高昂厚重的声音又回荡了几分钟,才慢慢停歇,跪在地上的人才一个个的爬了起来。“你怎么没事?”
魏鹏硕心有余悸的问。“我不知道。”
耿奕茫然地回答,“那声音,是从柱子里传来的!”
“装神弄鬼。”
魏鹏硕一脸阴沉的走到柱子旁边,转了一圈后回头惊愕的说,那柱子是由一棵大树雕刻而成,但是宽度绝对不能容纳一个人。“那声音说的是什么?”
我震惊的问杨君文。“不……不知道,”杨君文还没缓过来,声音有些颤抖,“那些语言……我没听过。”
“那是九黎族祭司之间的语言,是神和他们沟通时说的话!”
白晨宇瞠目结舌的看着那阴森的木桩,对于考古工作者来说,鬼神显然是荒唐无稽的事,可那真切的压迫感让我现在还心有余悸。声音终止后,祭司还久久的跪拜在地上,过了好久才起身,祭司惨白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我和耿奕的方向,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才张嘴说了句什么。“他说……带我们去蚩尤神墓!”
杨君文惊喜的说。我一愣,之前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祭司都守口如瓶,这才片刻功夫,他却要主动告诉我们这些秘密。“他……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们?”
耿奕疑惑的问。“祭司说祖神显灵,告诉他,我们是被祖神选中的人,”白晨宇神情严肃的回答,“说白了,我们是祖神看中的祭品!”
一时间房间里静的落针可闻,只能听见祭司颤巍巍的走路时衣服摩擦地面的沙沙声。我们下意识的跟着祭司走出苗屋,那些九黎女子把我们围在中间,祭司拿出一支粗笔,蘸取血红色颜料在我们每一个人的额头画了一只简化后的三头火凤图案,围绕着我们边走边唱,那些九黎人再次跪倒在我们身边。“他们到底为什么跪我们?”
魏鹏硕也看出不对,诧异的问。“在他们眼里,我们作为祭品,已经属于他们的先祖……”白晨宇声音低沉的说,“就像一般的祭祀里用到的牛羊,而现在,他们实在把我们当成祭品供奉他们的祖神。”
“献祭?!”
杨君文惊愕的看着白晨宇,“用活人献祭!我们研究的苗族文化中并没有这样的记载啊?”
“他们是九黎后裔,而在最原始的社会,祭祀用的就是活人,”白晨宇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我在江西的时候听那位祭司说过,早期祭祀祖神是用活人,而且,不是随随便便的活人,而是祖神亲自选择的人。”
白晨宇这么一说,我顿时想起了刚才苗屋里传出的恐怖声音,说的应该就是我们都是被选中的人,这并不是什么荣耀,而是让我们去做祭品。等到繁琐的仪式完成后,眼瞎的祭司坐在四个九黎人抬起的木板上,带领我们走进一望无际的深山,开始的时候还有湿滑的山路,没走多远道路渐渐变得模糊,一天后前面已经再也没有任何道路的痕迹。放眼望去,全是覆盖着厚厚植被的山峦,跌宕奔涌,向四方延展,没有一丝空隙,山谷间的河流湍急无比,不时有各种野兽出没,有一些我们甚至叫不出名字,这片森林充满了神秘,让人本能的敬畏。常年生长的参天树木,根茎已经相互连成一片,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都在遒劲的树根连成的树洞之间穿行,那些九黎人很熟悉这里,在前面带路,如果没有它们,估计我们用不了半天时间就会迷失在这片森林中。大概走了四五天,前面的九黎人停了下来,我们跟上去,看到他们停留在两棵缠绕着树藤的大树之间。祭司从木板上走下来,指挥族人把那些树藤清理掉,我们惊愕的看见一个栩栩如生的三头火凤图案出现在树干上,我走上前伸手触摸,才发现那不是树木,而是两根青铜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