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过神来,沿着火槽走了一个小时,终于走到神墓前面,整个神墓坐落在一处四方形台上,四方分别有通往神墓上的阶梯,如果要围绕神墓走一圈,估计要走一天时间。神墓之大实属罕见,我们很难想象到底要多少人用多长时间才能修建完成这座旷世神墓,伫立在山底的溶洞里已经几千年,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宏伟和庄严,在这幽深的地底静静等待着前来朝圣的凡人。神墓下面的台阶两侧屹立着高大的石柱,这些石柱随便一根出现在外面,都会成为万人敬仰的擎天之柱。阴影在火光中晃动,行走在其中,有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那些台阶和神墓有些不搭,高度正适合普通人行走,大概是为当初修建这里的人建造的台阶。台阶上铭刻着精美的纹饰,工艺精细巧夺天工,透露着古朴和神秘,似乎向在我们述说着这里曾经那辉煌而遥远的过去,已经九黎族曾经的强大昌盛。我们站在青铜巨人的脚下,青铜巨人三头六臂面如牛首,每一只手里都握着一把刀或斧,神情威严。这是传说中蚩尤的形象,这座蚩尤雕像屹立在这里几千年,经历岁月的洗涤依旧完好无损,像是在守卫这里。这也印证了祭司的话,被九黎族视为祖先的蚩尤一直守护着他们的祖神。我们拾级而上,犹如爬行在巨人背上的蚂蚁,足足爬了半天我们才登上神墓的入口,神墓的门是开启的,火光照亮了一条幽暗的长廊,一直通往神殿的深处,在长廊两边都刻有壁画,像是在描述一场战争。“这刻画的是蚩尤和黄帝的那场大战。”
白晨宇兴奋的说,脸上的惊喜之色溢于言表,对于他来说,恐怕这些发现足以让他心潮澎湃。这些壁画上的内容血腥而且惨烈,和昆仑冰宫里的有些相似的地方。这些壁画向我们清楚的讲述了九黎族的崛起到强大再到最后的衰落,整个过程壮烈而凄美。“神墓的修建风格有些不对劲,”白晨宇环顾长廊四周的壁画表情非常疑惑的说,“九黎族后来演化出了好很多民族,包括我们熟知的黎族、苗族以及彝族等等,这些民族或多或少都继承了九黎族的历史,从这些民族的风俗和文化中就能看出来,特别是建筑风格尤为明显,但这些民族的建筑风格完全看不到这里的影子。”
“这个我也很奇怪,这里是九黎族的蚩尤神墓,按理说应该是九黎文化的核心之一,神殿的建造方式和特点应该会世代相传才对,”杨君文也大为不解的摇头,“这些演化来的民族,不管是现在的建筑还是考古发现,都没有这里的风格。”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九黎族先民不是经过了很多次大迁移吗,然后在融入和演化的过程中有了自己的文化,”魏鹏硕看着两边的壁画,漫不经心的说,“毕竟这里修建在几千年前,建筑风格没保留下来也正常。”
“一个建筑风格的形成需要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想要消亡需要的时间更长,这里的建筑风格非常成熟,九黎族向来信奉鬼神,神墓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其他的建筑风格还有可能改变,但神殿即使随着时间推移会有变化,但特点和风格绝对不会太大。”
白晨宇摇摇头,很肯定的说,“原因很简单,神墓里安息着祖神,没有谁敢擅自改变。”
“除非……”耿奕面色严肃的说,“修建神墓的那批人没有一个活着走出了这里。”
“这个可能性也有,但九黎祖神应该不是滥杀无辜的人,”白晨宇说,“我在研究苗疆文化的时候,发现中间有一段短暂的空白期,这个时期前后苗疆文化差异很大,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归根结底,应该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导致九黎文化的中断,特别是宗教方面,完全是一个断层。”
“白先生,这里有文字。”
王裕在前面喊道。我们走过去在长廊边上的一处石壁上,刻画这一行陌生的文字,事实上我也无法确定那是不是文字,那更像是图案,白晨宇说这是象形文字,是一种最原始的造字方法。因为有些实体事物和抽象的事物是画不出来的,所以这种无根之极难辨认,杨君文一个字一个字的翻译,最后终于完整的读出来。进入神墓的人,会得到祖神的恩赐。“呵呵,真会忽悠,还恩赐,能有几个人活着走到这里?”
魏鹏硕冷笑了一声。“不对,你翻译错了,”白晨宇走到杨君文身边,指着两个象形文字,耐心的说,“这两个字的意思不是进入,而是被选中,真正的意思是,只有被祖神选中的人才能得到祖神的恩赐。”
这座神墓称不上金碧辉煌,厚重的巨石和古朴的青铜展现出神殿的威严和阴森,我们已经习惯了抬头去仰视这里的一切,沿着长廊往前走,壁画巨细无遗的向我们展现了九黎族的兴衰。“白老,您来看,这些壁画的风格变了!”
杨君文在前面疑惑的说。我们连忙过去,对于这些壁画我们只在意内容,但对考古工作者来说,他们关注的东西远远比我们多,而且观察的更仔细。那幅壁画确实和之前的壁画风格迥异,前面的壁画粗犷简洁而且抽象,而这一幅变得具体细腻,人物的刻画和场景的生动仔细。我们在壁画中看到这座神墓的全貌,一行穿着九黎服饰的人在祭祀的带领下来到了这里,虔诚的跪拜在神墓下面。“这应该描绘的是祭祀的场景,在我们之前曾经有过九黎先民就来过这里,并祭祀过祖神,”白晨宇看完后说,“这些壁画和神墓不是同一个时期的,应该是前来祭祀的人留下的。”
“这些人也和我们一样,都是所谓的祖神选中的人?”
魏鹏硕在前面嗤之以鼻,“那为什么这幅壁画中,进去了那么多人,就出来一个呢?”
我眉头一皱,走到魏鹏硕旁边,他前面的壁画是上一幅壁画的延续,只有祭司一个人从神墓里走出来,不清楚其他人去了什么地方。将军在前面喊了一声,忽然脚下踩到什么,一块石板从长廊上慢慢陷落下去,耿奕立刻警觉起来,他说从青铜圆盘机关就不难看出,这个神殿里一定布满了相当多精妙的机关,我们一直抬头看着壁画,不知道是谁无意中踩到了某个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