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相遇,也是通过那个战国古墓知晓了月宫九龙舫,我揉了揉额头无力叹口气,看来杨世华不但隐瞒了我们,而且还算计了我们!杨世华号称杨九凤,无宝不落的凤凰,怎么会随随便便选一处宅子,杨世华看重的其实是这处战国古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墓里有什么,他只不过在等一个恰如其分的时机去开启,同时还在等一个合适的人去开启。十年磨一剑!这就是杨世华为什么用十五年时间让精通盗墓的高手轮番打磨我的原因,我就是那个为他开启这个战国古墓的钥匙。不过以他的本事,根本不需要假手于人同样能开启这个墓,声音我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一直等待了这么多年。“恐怕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耿奕一脸冷峻看着我。“从有人来千机坊卖锁模开始,杨掌柜借我师傅的手找到这里。”
我默默点点头,我不知道杨世华是如何断定什么时间可以开启这个战国古墓现在今看起,耿歆也是他谋划中的棋子,而我便是他一直等待的那个人。地图上被标注的北邙山,大坪梁地下古墓以及蚩尤神墓的位置,每一处我们追查月宫火凤舫去过的地方,这张地图上都有巨细无遗的记载。而且这些地方都用红笔串连,看起来杨世华试图在找寻这些地方相互之间的关联,在我们追查月宫九龙舫的同时,他似乎也在追查着什么。“这些标注的颜色深浅不一,不像是同一时间写上去的。”
魏鹏硕查看了很久转头对我们说。“从颜色深浅看,罗布泊和宅子后面的战国古墓最早,剩下的地方应该是最近才写上去的。”
“那还好,掌柜总算还是对我们说过实话。”
我无力的笑了笑,一股难以言喻的伤感涌上心头,我从来没想过会被最敬重的人算计。“掌柜说他不记得昆仑冰宫的事,看来并不是骗我们。”
“北邙山和大坪梁地下古墓,还有蚩尤神墓也一样,掌柜应该事先并不知晓。”
耿奕点点头说。“可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么多事呢?”
“不知道,可我知道这一次掌柜应该无话可说。”
我转身一愣低沉走出暗室,其他人也跟了出来,只有杨君文还留在里面陪着长眠的楚无凌。“掌柜不在,当铺您们主事,”我对将军和李阎说,“其他的事先放一边,掌柜是被人有意陷害,得想办法先把他救出来。”
“不是没想办法,掌柜这次吃了官家饭,该找的人我都找过了,之前也没少打点,按理说即便把掌柜一时半会救不出来,好歹也能通融让看一下。”
顾志远推门而入,一脸焦头烂额。“可这次奇了怪,谁也不接话,该找的人我都找过,面都见不上,好像是刻意在躲着。”
“先不管掌柜是不是被陷害,毕竟出了三条人命,这不是小事。”
将军对顾志远说,“估计事情太大,没人敢接这茬,也在情理之中。”
“白道上的人当咱是夜壶,用的时候想起来,不用一脚踢开,”李阎沉着脸说,“可夜壶也分贵贱,我待会给上面的人多送点东西过去,我就不相信没人出来接话。”
“这一次还真不是钱的事。”
顾志远摇摇头样子很为难。“我派人送去的可不是小数,可面都不见,东西我送给谁去?”
“顾叔,您知不知道掌柜这间宅子地下有间暗室?”
我问。顾志远茫然地摇摇头,我指了指掌柜的房间,示意他下去看。顾志远走后,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我让魏鹏硕去开门,远远看见一辆车停在外面,挂着白道的车牌,跟着魏鹏硕进来的是一个戴黑框眼镜的中年人,步伐稳健举手投足一看便知是官家的人。中年人站在我们面前扫视一眼,目光透着莫名的高傲,我们这些上不了台面甚至不入流的人,或许在他心里根本不愿意正眼瞧我们一眼。他从包里拿出一个袋子递过来,将军伸手接过,打开一看,是一件沾血的衣服。“这是掌柜出事那天穿的衣服。”
将军一眼认出,低眉怒目盯着中年人。“你手里怎么会有掌柜的衣服,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李阎一把拉回气势汹汹的将军,赔了一个笑脸,声音客气:“我家掌柜前些日子出了事,一直下落不明,您拿着他衣服,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杨世华穷凶极恶涉嫌盗墓杀人,罪大恶极证据确凿已经被关押,马厅长想见见三合当铺管事的人,了解一下情况,我刚去过当铺,说让我到这儿来找。”
中年人趾高气昂对我们说,“车就在外面,负责的人跟我过去。”
马厅长这人我知道,省公安厅的人,杨世华盗墓毕竟干的是见不得光的营生,几十年能相安无事,倒不是他有多谨慎,白道上该打点的人该守的规矩,杨世华这些年如履薄冰,一直都懂分寸。马厅长叫马瑞泽,我曾经跟着杨世华见过他几次,很内敛深沉而且极其圆滑的一个人,虽然明面上和杨世华并没有什么交集,但私下他没少收杨世华送去的东西,杨世华这么多年风调雨顺,这个人也算居功至伟。可听面前中年人这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劲,拿人手短吃人口短,马瑞泽收了杨世华的东西,也给杨世华办过不少事,说句难听的,上贼船容易,想下去可没那么简单。何况杨世华也不是省油的灯,每笔账都给马瑞泽记着,真有哪天他敢不识好歹,杨世华也没想让他好过,按理说人在马瑞泽那儿,我们该松口气才对,可这一上来就给杨世华扣上证据确凿罪大恶极的帽子,让我们有些难以接受。马瑞泽在官场混了这么久,能坐上厅长的位置,想必也不是哪儿笨的人,唇亡齿寒的道理他应该懂,他要是雪中送炭杨世华还记他的好,要是想釜底抽薪,杨世华真出了事他也跑不了。听着口气事情没我们想的简单,将军一急上前一步:“当铺我现在负责,我跟你去。”
“你那性子去了,指不定自己都回不来。”
李阎再一次把将军拉了回去,依旧一团和气笑着对中年人说:“当铺的事,我现在说话还顶用,我跟您去。”
“马厅长说了,让当铺负责的人去!”
中年人加重语气冷冷看着李阎。李阎一愣,回头茫然的和将军对视,然后挤出笑意声音客气对中年人说:“您见笑了,掌柜不在,当铺的事我能做主,也能负责。”
“杨世华可都交代了,我再说一次,马厅长想见到是当铺负责的,其他人去了也没用,杨世华的事可不小,这次谁也别想救他。”
中年人有些不耐烦瞟了李阎一眼。“你当我们没查过?你叫李阎,当铺里的朝奉,什么时候变成负责的了?”
“朝奉怎么了?”
将军脾气烈,从来看不得别人脸色不周正,大声说,“当铺的事你查清楚?你算什么东西,要不是今天因为掌柜,看我抽不死你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