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内经历了许多事情，楚月也累了。她回到卧室准备休息。床上有脑波感应虚拟设备，可以学习各种知识，也可以进行各种娱乐。在没有酒和女人的日子里，海盗们就是依靠这套设备来打发无聊的光阴。楚月进入虚拟世界，躺在柔软的草坪上，面对蓝天，呼叫道：“卓玛，你在吗？”

天空中传来话语：“楚月，我在，有事吗？”

“你能陪我聊会天吗？”

“聊天？我知道聊天的意思，但是从来没有船员找我聊天。”

“你愿意陪楚月说话吗？”

“是的，我愿意，我想这消耗不了多少资源。”

“卓玛，听说你原来的主人是一群科学家吗？”

“是的，但是我还没有很好地了解他们，他们就离开了。”

“他们怎么啦？被海盗们杀死了吗？”

“不，一年前，他们去执行一项考察任务，半路上得了流感，撤离后，紫云号被铁甲船长截获，从此成为海盗船。”

“铁甲船长为什么抢劫考察船？”

“铁甲船长身染重病，需要船上的医疗设备。但是很不幸，残存的流感病毒很快便夺去了他的生命。”

“卓玛，你了解现在的船员吗？”

“坦白地讲，尽管我和他们相处了很长时间，我一点也不了解他们的行为模式。我想，这就是生命和人工智能的不同。”

“卓玛，你喜欢现在的船员还是过去的船员？”

“喜欢？我喜欢过去的船员，也喜欢现在的船长。”

“小贼？”

“楚月，你为什么称呼船长为小贼。这是个贬义代称。”

“嘻嘻，在熟悉的朋友之间就不是啦。你也可以称他为小贼。”

“船长是卓玛的主人，不是卓玛的朋友，我不能称呼他为小贼。”

“好，船长不是卓玛的朋友，楚月是卓玛的朋友。”

“谢谢你，楚月，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可以称呼你为小贼吗？”

“唔……小贼是楚月和卓玛对船长的称呼。有一天船长做了你的朋友，你可以称呼船长为小贼，但是你不能称呼楚月为小贼。”

“谢谢你，楚月。”

“你为什么喜欢船长？”

“他很和气很有礼貌，也很好学，能够发挥卓玛的全部性能。”

“你看到船长快乐吗？”

“快乐？船长多数时间并不快乐，船长只有在虚拟空间里和楚月身边的时候才快乐。”

楚月心里微微发热，半晌无语。“楚月，你现在也很快乐。”

楚月面上泛红，道：“谢谢你，卓玛。跟你聊天我很快乐。”

“谢谢你，楚月。跟你聊天我也很快乐。”

“卓玛，以后每天我休息之前，你能陪我聊天吗？”

“是的，楚月，我很乐意跟你聊天。”

“谢谢你，卓玛。晚安。”

“晚安。”

一觉醒来，楚月又觉精力充沛。她起身洗漱，出门围着甲板跑了几圈，回去冲了澡，又来到餐厅点了份早餐，坐在餐桌旁边吃边思考下一步的打算。就在这时，角落里闪出角马，对准楚月的后背便是一枪。楚月毫无防范，中枪倒地。角马暗喜：那小子的神经毒素就是灵光。嘿嘿，小妞你别怨我，谁让你不从了我呢？哥哥我给你来个霸王硬上弓。角马生怕别人察觉，冲过去扛起楚月便往电梯跑。电梯门打开，却见紫云拓和博士迎面走了出来。角马大慌，扔下楚月，胡乱开了几枪，掉头就跑。紫云拓避过子弹，见角马逃走，忙抢到楚月身边翻了翻她的眼皮，然后从手腕处取出一细小针剂打入楚月体内。神经毒素发作快，被中和的速度也快。随着解药入体，楚月身子震动了一下，缓缓睁开双目。紫云拓冷冷道：“博士，你照顾楚小姐。”

说罢，向角马逃走的方向追去。楚月吸了口气，猛地站起身，扶墙怒视博士。博士笑了笑，伸手道：“你好，楚月小姐。我叫博士，是船上的医生。我们还没见过呢。”

“刚才怎么回事？”

“出了点小意外，你别担心，船长会处理。”

药效一过，楚月立刻回忆起事情的经过。她呼唤道：“卓玛，你在吗？请定位船长和角马。”

“你好，楚月。船长和角马移动很快，现在他们到了十二层左后侧。其他人也聚了过去。”

“谢谢，我们马上赶过去。”

角马夺路狂奔，但是身后催命鬼紧追不舍。角马心里慌张，叫道：“不好啊，船长要杀人啦，大家快出来啊。”

野牛几个人还没睡，闻言来到走廊，先把角马拦下。角马跑得气喘吁吁，回头看时，紫云拓已经到了身后。角马被逼急了，叫道：“我要挑战你。”

“很好，我答应你。”

紫云拓冷冷道。周围的人立刻散开，把两个人留在走廊中间。角马一扫周围的环境，叫道：“我要用枪。”

“好。”

“开始！”

角马喊了声，举枪就射。他的手刚抬到肋间，忽见紫云拓抬手打出一道电光。角马被劈中，立时抽搐着倒下。紫云拓上前，抓住他的头发，把他往远处拖去。众人不明所以，跟在后面观望。三转两转，紫云拓来到一个舱室门口。门口上写着：交换舱。紫云拓打开舱门，把角马丢进去，关闭舱门，按下旁边一个红色的按钮，便见黄灯闪烁，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起：“交换舱外部舱门即将开启，倒计时五分钟。”

随着这个声音，舱门玻璃上立刻浮现5:00，并开始倒计时。角马此时也清醒了，惊恐地爬起来，大声嘶吼着，拼命拍打舱门。大锤劝道：“角马跟了铁甲二十多年，出生入死，没做过对不起兄弟的事。你才当上船长，就开始杀老弟兄，恐怕大家心里不安。”

“他自己找死，我也拦不住。”

中子又劝道：“船长，角马跟你认识了也快二十年，说不定你小时候他还抱过你，多少念点兄弟情义吧。如果你嫌他好色误事，咱们可以让博士把他阉了，也比这么弄死他强。”

“情义是情义，规矩是规矩。既然他挑战我失败，我当然可以随意处置他，你们不用多劝。”

随着时间的流逝，角马从恐惧变成了愤怒。他对着紫云拓一拳拳打去。玻璃坚硬，角马的手很快撞破，但他还是用血淋淋的手不停地砸着，染红了整块玻璃。紫云拓冷冷看着角马，眼皮也不眨一下。随着闪烁的黄灯变成红灯，冰冷的声音又响起：“一分钟倒计时，五十九，五十八……”野牛也忍不住，道：“角马以为铁甲会把位子传给他，没想到是你，心里有怨气，所以才多次挑衅你的权威。以后我管束他，你这次饶了他吧，毕竟是近二十年的兄弟。”

紫云拓无动于衷，充耳不闻。大锤又道：“铁甲临死前，嘱咐我们一定不要自相残杀。你杀了角马，兄弟们心里会很不满。”

紫云拓还是不语。众人耳边只听到“十，九，八，七……”三个人想动手救下角马，又颇为踌躇，隐隐都出了一身汗。就在这一刻，‘嗖’地飞来一柄匕首，正砸中紧急开关。倒计时的声音停在‘三’上，转而道：“外舱门开启取消，交换舱内气压正常，各项读数正常，内舱门开启。”

舱门打开，角马踉踉跄跄奔出来，跪在地上大口呕吐。众人回头看，却是楚月关键时刻救了角马的命。楚月来到紫云拓面前，道：“如果角马侵犯了我，我一定杀了他，但他还没有，就罪不至死。这次就饶了他吧。”

紫云拓哼唧了两声，转身离去。楚月又来到角马身前，道：“角马大哥，先前我跟你说，如果你能打赢我，我可以跟着你。结果你打不过我，反而暗算我，让小妹很鄙视。算了，以后咱们还是做兄弟吧，你不适合我。”

众人这才明白：怪不得紫云拓不肯饶恕角马，原来角马是在虎口夺肉，而且还是用卑劣的法子。众人转而落井下石，把角马一顿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