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航军团所有的机甲士都是百战精锐,其中夏朗更是艺冠群英。楚月来到后,曾驾驶先进机甲与夏朗驾驶旧型机甲对战,十战两败,竟然不能全胜。两人都驾驶旧型机甲时,楚月则以一比九惨败。楚月去营救金雕前,自知一去难返,就把机甲神火交给夏朗。之后夏朗日夜操练,如今他驾驶神火时,战力比楚月这个原主人更强。夏朗不到三十岁,也是年轻人,他得到命令后,灵机一动,建议说:“慕辰要探底细,咱们不能让他轻易得逞,不如我假借楚月的名义出战。”
文载道允诺,夏朗便驾驶神火会合徐敬才的军舰,截下飞羽号。飞羽号随即弹出暗青色机甲迎敌。楚月在后方军舰上用远程网络操控神火的通讯系统,问对面:“我猜慕辰没胆量亲自上阵,请问你是哪位?”
暗青色机甲沉默片刻,一个少年的声音传来,道:“我的机甲叫‘冥火’,它便是我,我便是它,以后我的名字,就称作‘冥火’。”
“‘冥火’?难道你的机甲也用了莱昂李的技术。”
莱昂李、慕辰和楚月性格不同,擅长也不同,在军事上却都推崇主动进攻,所以莱昂李命名的机甲都带有一个‘火’字,取意自孙子兵法中的‘侵略如火’。慕辰在康德舰长指挥学院学习了莱昂李的技术思想后,让慕氏家族的机甲研究所打造了冥火。虽然不是莱昂李亲手调教,不过为纪念他的贡献,慕辰为机甲命名时仍沿用了他的传统。又沉默片刻,少年冥火道:“我没兴趣跟你聊天,你来吧,我看你有多大本事。”
楚月这个气,真想飞到前方亲自上阵。夏朗也心生不悦,催动神火机甲直扑过去。冥火机甲毫不退让,迎头对冲。机甲的最高速度受限于亚空间半潜技术限制,真空中最高秒速恒定值四百公里。然而如果两台机甲都用最高速度,包裹机甲的两个量子泡撞击后会如同两道水波一般交汇而过,互不影响。所以对战时,机甲接近后必须借助惯性阻尼消除技术把相对速度降到零附近,两个量子泡融为一个,互相锁定,这时两台机甲共用一个亚空间通道,除非双方罢战或者一方强行逃跑,否则只有某台机甲的动力系统被击毁后双方才能解除锁定,形如量子泡内的笼中格斗。一台机甲主要包括生命保障、动力、惯性阻尼消除、智能辅助、信息传感、通讯导航、电磁攻防和武器系统。机甲对战时互相进行电磁攻击,机甲外部安装任何含有电子器件的装置都毫无意义,只能用调制过的电磁通道,比如光纤把有限波段的光信号导入被厚厚装甲防御的内部系统中,才可以观测对方行动。人类毕竟是大自然进化了亿万年的产物,人脑连接到智能辅助系统,比单纯的智能系统要强大得多。不过人机结合中,人脑的反应速度有限,智能系统也早发展到极限,所以千百年来,相关技术进步不大。神火和冥火甫一接近,双方机甲内部的传感器立刻捕捉到对方引起的亚空间波动,智能系统迅速控制动力系统调节相对运动速度,遍布机甲全身的光感知系统把外部信息传入内部,递交给正处于人机结合状态的大脑,少年冥火与战神夏朗,便如同化身机甲,在幽暗的深空中冷冷相对。夏朗经验老道,率先挥起大剑向冥火砍去。机甲的大剑说起来是剑,其实是粒子分解器,形状正好是中间厚两边薄,便做成了剑的模样。夏朗出手极快,大剑如电光般劈下。冥火手握大剑,既不格挡也不反攻,只轻轻往旁一闪,便躲过夏朗这招。夏朗的大剑的剑尖不动,机甲猛然斜斜弹起,大剑随即拉出一道弧形,滑切向冥火。冥火机敏躲过,仍不反击。夏朗旋即变招,策动机甲向前急冲,大剑直刺冥火胸口。冥火向左侧避开,剑身擦肩而过。三招已过,冥火丝毫没有进攻的意思。夏朗不禁有些纳闷,忘了假装楚月这茬,喝道:“你为什么不出手?”
对面的冥火微微一愣:“原来你不是楚月。”
他知道楚月和慕辰关系匪浅,所以并不想杀死楚月,而是想设法生擒。“我……”夏朗待要说话,忽见冥火陡然冲来,探剑疾刺,他忙侧身避让,同时挥剑格挡,这一招他暗藏深意,后面埋伏了八种变化,曾经以此击败过楚月。哪知冥火的招式看似平平,机甲的速度却快得可怕,一冲之下,竟然到了夏朗身侧,伸手便抓向神火握剑的右臂。夏朗想避开,却堪堪差了半分,竟没躲过。冥火左手扯住夏朗,右手剑随即横切,结结实实斩在神火胸口。眨眼间,冥火的大剑破开防御,把神火机甲斩为两段。神火的零件登时满天飞散,驾驶舱正好在机甲胸口,夏朗没来得及逃脱,即时身亡。神火落败的视频信号传回后方,所有人被震惊地无以加复。潜航军团中的头号机甲士,驾驶当今顶尖的机甲,竟不是对方一合之敌。这时慕辰的通讯传来,只听他假惺惺地道:“遗憾,真是遗憾!战场就是这么残酷,纵然我不希望有死伤,也无可奈何。只盼这位勇士的死亡,能够把诸位从美梦中唤醒。那么,前辈,我们的赌约还算数吗?”
徐敬才已是汗流浃背——他千算万算,却算不到这个结果,而这个结果对心理冲击之大,也远超出他的想象。跨越时代的战斗力差距,像大山一样压在他头上。那一瞬,他真地在想:完了,一切都结束了!我们的牺牲,我们的努力,注定毫无意义!沉默了好一阵,徐敬才终于哑着嗓子回应道:“这一阵,是我们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