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号不是殖民船,没有封闭的生态圈,虽然船上大部分的水和空气可以循环利用,但过一段时间,就需要补充。卓玛判断无名星球的生存环境对飞船上的人无害后,紫云拓便决定紫云号着陆,换水换气。行星上的建筑大多已经坍塌风化,因为地质状态稳定,所以还留下些许痕迹。不过有一个区域,建筑群很多,可能是原来的大城市,其中有一座最宏伟的建筑从外形上看保存完好。奥古曼和昭楠决定去那里考察。千百年沧桑之后,城市旧址如今已是森林环抱,湖泊遍布。紫云号挑了一处优美的湖畔降落。众人分工,紫云拓对楚月道:“亲爱的舰长大人,你瞧这儿蓝天白云,飞鸟成群,湖光山色恍若仙境,让他们都去,我们留守赏景,待会儿咱们乘风而上,化作天上飞龙,布些云雨玩乐。”
楚月垂首抿嘴一笑,道:“那你先把他们都安排走。”
紫云拓精神大振,把海盗们分成四队:大锤、弯刀与鹩哥保护奥古曼、丹巴尔和索美;飞梭、山猫与巴蛇保护昭楠、泡泡和云影;野牛、灰鹰、中子、皮球和井口乘坐穿梭机到其它城市遗址考察;火球、博士与牧师负责接应前两队。自打曼珠离去,教授感觉有点寞落,这次出人意料地要求跟去考察。紫云拓就把教授编在昭楠队中。一切安排妥当,紫云拓又殷勤地叮嘱众人好好游玩放松,没事别急着回来。紫云拓与楚月欢送大家,走到路口,楚月跑去跟昭楠嘀咕了几句,回头笑嘻嘻地道:“昭楠姐有点不放心,让我给她当保镖。你先自个儿布点云雨吧,我们回头见。”
“喂!这样太残忍了吧?”
紫云拓美好的愿望登时落空,不禁哀嚎,“山猫,你不是跟我关系好吗?咱们换换……喂喂,飞梭,你说你是最忠诚的,我小本上还记着呢,我们……”众人不理紫云拓,要么乘穿梭机,要么开机甲,眨眼间走了个干净。紫云拓惆怅不已,对着通讯器道:“这帮忘恩负义的家伙!卓玛,还是你对我最好。要不,把他们扔下,咱们两个走吧。”
“好的,小拓,发动机已启动,即刻升空。”
“哎,卓玛,千万别,我是开玩笑的。”
紫云拓惊叫道。“我知道,”卓玛的声音悠然传来,“小拓,我也在跟你开玩笑呀!”
穿梭机从半空测绘,发现大金字塔建筑环山而建,有一千两百多米高,内里有以铬、钛和钨三种元素为主的合金骨架支撑,不知历经多少风雨,竟然没有被腐蚀变形。建筑斜面并不是平滑的,而是有梯田般一个个平台,只可惜年岁已久,不知道那些区块的功能是什么。最神奇之处在于这个建筑是中空的,透过山体破壁,可以看到里面又有许多断墙和支架,上面爬满了植物蔓藤。建筑内里有个坍塌物形成的高丘,上面野草茂密,灌木层生,可爱的小动物在里面追逐打闹,半空中有美丽的鸟雀欢唱,这儿俨然形成一个生态小王国。穿梭机放下考古队,便离开去别的地方考察——或者按紫云拓的话说,去找找哪儿有值钱的东西了。奥古曼和昭楠放出小型探测器在近处扫描建筑,又发现了许多奇形怪状的合金部件。按照卓玛的分析,制备合金的工艺并不逊色于联盟当前的技术。他们用同位素方法测定建筑年龄,发现已有四千多年的历史,这下众人越发惊异。奥古曼两眼烁烁放光,激动地道:“这是几百年里最重大的考古发现!我早说星核区里未必不能诞生高级文明,总是被人嘲笑,这下有证据啦。哈哈,回头看那帮老小子怎么说。昭楠,我们师生几代人熬在星核区,这下终于能扬眉吐气啦,哈哈哈哈……!”
星系外围远比星核区适宜生存,人绝不会往危险的地方移民,所以奥古曼推断这个文明发源于本土。昭楠笑道:“恭喜老师!不过现在有个问题,我们得先应对天震危机,然后再来。”
姬承知也适时泼了瓢凉水,道:“天震会对附近的星际航行有很大干扰,天震过后,余波荡漾,在亚空间里形成滔天巨浪,再来很难。”
“那得等多久?”
奥古曼不甘心地问。“很难说,短则几十年,长则百年。”
“那我就入土啦!”
奥古曼气愤地冲着姬承知大叫,仿佛坏事的就是他。昭楠转向楚月,请求道:“能否让我们在这多待几天?我们迅速把这颗星球考察一遍。”
“不行!”
楚月断然拒绝,“我们有明确的任务,凡事人命最重。”
“恰恰相反,”丹巴尔插话道:“如果考虑救人的问题,我们得在这多考察一阵。”
“为什么?”
“我分析了这颗星球的数据,发现它的内核很不活跃,上次火山爆发已经是十几万年前的事情了。紫云号的缪子探测器扫描发现行星地表下有不少巨大的洞穴。洞穴越深,气压和温度越高。我查了下,这个生态环境,这个气压和温度梯度,可以让灾区十几个星球上的人民勉强在这里生存一段时间。”
楚月的眼睛一亮,道:“如果再配合殖民舱改建小环境,他们能撑更久。”
“是的,而且这儿离灾区比较近,救灾船可以多次往返运输灾民。”
“普通的救灾船能飞到这儿吗?”
姬承知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很不幸,除非有紫云号的技术,否则飞到这的时间按年计。”
众人又泄了气,昭楠责备道:“你怎么老说坏事!”
姬承知摊摊手,无可奈何。楚月道:“到时候有许多文明会参与救援,救灾船的技术参差不齐,或许能有飞船在短时间内抵达。我们还是按丹巴尔的建议,在这里考察几天,但我最多只能给你们五天的时间,而且你们必须先考察地下洞穴的生存条件。”
“那么,洞穴在哪儿呢?”
大锤好奇地问道。“很多城市遗址下面都有,你们看,我们脚下就有一个。”
丹巴尔调出数据图,指向一处,对大家解释:“我猜城市的选址和洞穴是有联系的,而且金字塔型建筑包围的位置,很可能就是地下洞穴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