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回事？刚才师叔说的是两个打紫云拓还是两个打华岐来着？台下的三个年轻人面面相觑。“咳，好啦，你们去照看华岐吧。我跟紫云拓还有正事要办。紫云拓，跟我来。”

紫云拓下拳台跟王衍向前走了一段，进入飞船底舱，这里是改造的监狱。紫云拓很快便听到熟悉的咒骂声。果不其然，走不几步，见有三个大铁笼，海盗们一股脑被关押在里面。“真是一群饭桶！”

紫云拓走到一个铁笼前，张口便奚落起来。“欸，船长？”

面前正站着火球，他先是一愣，立刻气哼哼地断然反击：“你好意思说我们，你不也被抓了吗？”

“我才没有呢？”

紫云拓大言不惭地道：“我是被请来的。”

“你就吹吧，人家都告诉我们啦。”

“哎，船长，”鹩哥在那边大叫：“不是我们无能，是你的老朋友呼雷豹和军师出卖了我们——你逮机会打死那两个混蛋。”

紫云拓斜视王衍：“那俩是御风门的人？”

“不是，御风门不结交那种朋友。”

“喂，你什么意思呀？看不起我们海盗是不是？”

火球怒吼。“那他们跟着谁？”

“生意上的事情，不好透漏。”

“唉，你不说我也知道，是慕家。”

王衍眼神一动，紫云拓心下了然——果然猜中。“你如果加入御风门，很多事自然就知道了。”

王衍缓缓道。“船长，难道你要变节？”

山猫在旁边叫唤。“少说屁话，他们是我外公外婆家人，我来探亲。”

“不是，船长，我不是埋怨你，我是说你要变节的话，带着我们一起呀。”

山猫赶紧解释。“行了，都住嘴。”

紫云拓回过头对王衍道：“这些家伙除了能吃会拉之外，没什么本事，也不重要，可否把他们都放了？”

“如果他们听话，可以给他们改善待遇，但在许多事了结之前，还不能放他们——万一，你自己反悔了呢？”

紫云拓皱了皱眉，道：“好吧，兄弟们，都听好，我们跟御风门是友非敌，你们都乖乖听话，不可生事。待我办完几件事情，就放你们走。都听清楚了没？”

“啊耶！啊耶！”

海盗们格外懂事。王衍点头，道：“给你们找几个房间住，地方小，你们自己搭伙，不要出禁止区，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们。”

说着，过来几名警卫打开牢笼，让海盗们排成队列，指挥他们前进。这时，紫云拓身边走过牧师，扯了他一把，急促地说道：“船长，博士和野牛被他们关在另外一个地方，去找他们。”

话没说完，警卫把牧师推回队列，喝道：“少说废话，快走，快走！”

紫云拓扭头问王衍：“王叔，这是怎么回事？”

王衍一笑：“还不是为了你——走，我们去见他们。”

两个人穿过底舱，尽头是两间被严密看守的审讯室。透过玻璃窗，紫云拓看到一间关着博士，另一间关着野牛。博士还好，野牛鼻青脸肿的，似乎被打了一顿。王衍问道：“你想先审讯哪一个？”

紫云拓摇头道：“把博士放了吧，他是金雕后来派去看护我的，这事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他也不知情。”

王衍也问到相同情况，不过看博士年纪最大，怕他知道些什么，所以一直关押。现在听紫云拓这么说，显见他对当年往事早已有所了解。紫云拓，果然不是一般人物。王衍向旁边手下示意放走博士。一个警卫进入房间，跟博士说了几句，不一会博士走出门外，看到紫云拓，有点愕然，也有点遗憾，低声对他道：“终于到这一天了吗？”

紫云拓轻轻拍了拍博士的肩头，轻轻道：“铁甲在的时候，这一天就过去了。”

博士惊讶地看着紫云拓，脸上慢慢露出欣慰的表情，向他点了点头，大踏步跟着警卫离去。王衍听到紫云拓的话，不由得抱起胳膊，用右手摸索着自己的下巴，心中不住琢磨。“麻烦开门，我进去跟野牛谈谈。”

王衍点头，警卫打开野牛的审讯室，紫云拓和王衍进屋，坐在野牛对面。“船长？”

野牛吃了一惊，表情慢慢严肃起来，问道：“小拓，是你让他们问我当年的事吗？”

紫云拓心下叹息——野牛能打，能抗事，为人忠诚，就是脑子慢了半拍，唉，不过这正是最理想的手下呀。看着紫云拓无辜的小眼神，野牛终于明白过来，道：“你放心，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没必要了，”王衍淡淡道：“我问你当年的事情，只为说给紫云拓听。你瞒着他，只能说明你自己心里有鬼。”

“我心里有没有鬼，不用你管，我们自家的事，外人少插嘴。”

“外人？笑话，你才是那个外人。实话告诉你，紫云拓的妈妈是我的师妹，我们是亲人。多少年了，我们好不容易查清，是你们这群无恶不作的海盗杀害了我的师妹，掳走了襁褓中的紫云拓，让他认贼作父，不辨善恶。”

“咳咳，王叔，这话有点过了啊，船上没人作我的父亲。而且，谁说我不辨善恶，我们兄弟做的好事一箩筐，似乎比御风门做的还多吧？”

“哈哈，王八蛋，挑拨离间没有用啊。”

野牛开怀大笑。王衍颇有涵养，并没有生气，镇定地说道：“但他妈妈是我师妹总是事实，我们血脉相连。”

“那可未必，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知道你会狡辩，正等着你呢。”

王衍按了一下腕间手环，低声道：“萱萱，把资料拿来。”

不一会儿，表情依旧漠然的夏萱出现在审讯室，递给王衍一份纸质文件。野牛的身子陡然一震，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夏萱，脸上露出复杂之极的神情。王衍看在眼里，并不多话，只是摊开文件夹，一样一样在桌上摆开，解说道：“这是我师妹少时的照片，这是我师妹的DNA图谱，这是紫云拓的DNA图谱，这是DNA比对结果，你们看看。”

野牛舔了舔嘴唇，苦涩地低声说道：“不用看了，我见到这位姑娘，就知道你没有撒谎。”

“为什么？”

紫云拓奇道。“因为这姑娘看人时的神情，跟你妈妈看人时一模一样。”

紫云拓仰头望向夏萱，审视她冷冰冰的美丽脸蛋，夏萱亦毫无表情地回望着他。紫云拓忍不住喃喃道：“这算是什么神情呢？”

“她看人的时候，就像看着一个死人！”

野牛以自己的感触，对其做出了最完美的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