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军团后,他立刻变更计划,停止向天极星进军,把义军的大部队斜拉出去,远离天极星和居庸星,进入联盟橙区。如今,反抗尉迟辉长的浪潮已经形成一股海啸,席卷了大半个尉迟辉长的辖区。陈进舰队所到之处,人民更是箪食壶浆相迎,陈进和义军的影响力与日俱增。然而义军之内,却另生隐情。随着投降和加入义军的高级将领越来越多,数目上远超过陈进自己培养出来的将领,他们逐渐形成一股合力,尽管方德在中间极力周旋,陈进指挥舰队时,还是发觉已不如原先那般随心所欲。陈进思虑良久,决定把义军分为主力军团和后备军团两部。主力军团由原有的成建制舰队组成,方德任总司令;后备军团则取起义的少量成建制舰队为骨干,以新招募的官兵为主力,配备上原来从军舰墓场缴获的军舰,吴岑为总司令。主力军团是成熟编制,一切都好,后备军团却是残破不全,人手不足,军舰老损,机甲欠缺,舰船中各种补给全面匮乏。陈进无奈,只得四处奔波,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去各个星球演讲,筹备钱粮,补充后备军团的实力。联盟星域广大,义军的支持者众多,就在慕家跟尉迟辉长决战的这段时间内,陈进的工作进展也很顺利,招募了一百多万新人,补充了大批军事物资,虽然后备军团的新人需要培训,战舰需要修理,机甲依然严重不足,战斗力还是很弱,但总算骨架成形,有模有样了。陈进松了口气,这一日忽又收到喜讯,方德报告,说舰队的工程师找到了环宇兵工藏在芯片中的后门。此时慕家军团击败尉迟军团的秘密已经大白于天下,各方势力都在殚精竭虑地排查自家舰船上的后门。义军也不例外,这事由方德全权负责。近来义军内部颇不融洽,主力军团各部对陈进牢骚满腹,其原因第一是各级官兵到手的钱远比在明思顿手下服役时少了许多,第二是陈进这个主帅偏心,经常把原属于主力军团的军需物资调拨给后备军团。方德在中间极力周旋,才没让主力军团的牢骚演化为更严重的事件,不过因为这事,各级将领对他也很不满,阳奉阴违之事渐渐增加。结果就是明思顿虽然在居庸星仅仅挂个义军副统帅的虚职,然而主力军团似乎依旧在他的掌控之中。陈进恨不得立刻破解后门,便能下令进军天极星,联合各方给慕家巨大压力,借机恢复联盟秩序。而且如果期间有战争,也是一件好事,他可以设法把明思顿对主力军团的影响力彻底消除,把自己信赖的后备军团打造成义军真正的主心骨。所以,得到方德的消息,陈进心花怒放,急忙带副官乘坐穿梭机,匆匆赶往方德的所属舰队,那儿方德正安排着一场验证实验。穿梭机走不多时,陈进斜靠在座椅上,微微发出鼾声。这一个多月来,他为后备军团的事情忙里忙外,即便在赶赴一个星球演讲的途中,也要趁这个时间对无法到达的其它星球发表演讲。二十四个小时连轴转,陈进全靠药物支撑精神,不过身体的抗药性越来越强,他的精力渐渐不支。快啦,快啦,熬过这一阵,便是柳暗花明的大好局面。疲乏太深,连梦也没有。陈进只觉得合了合眼,便被副官推醒。“元帅,已经到了。”
陈进一咬牙,故作精神地站了起来——他不希望部下看到他的困顿与疲倦,他的精神,不仅仅属于自己,也属于整个义军。方德在穿梭机外迎接,上前跟陈进热烈握手,爽朗地笑道:“元帅大驾光临,欢迎之至,都已经安排好了,请往作战室来。”
“哈哈,老方你客气,解决了此事,你首功一件,将来我的位子就是你的。”
“呵呵,元帅,不会像骗王昆一样骗我吧?”
“嘿,怎么会?那是他没完成任务,还差点坏了咱们的大事。”
“哈哈,开个玩笑,元帅别当真——请。”
来到作战室门口,陈进进门,他的副官和贴身警卫正想跟着,方德阻拦道:“军事机密,请各位在门外稍候。”
这是常事,副官便带领警卫在门口站岗。作战室中靠外摆了一张弯曲的长桌,七把椅子。靠里有一块空间,布置几台电子设备,是三维战场模拟台。台前站了几个人,陈进刚走到他们身边,他们忽然向后撤了几步,各自掏出枪指向陈进。陈进的身子微愣,回过头,见方德没有跟过来,而是坐到了长桌旁边,正好整似暇地望着他。“是时候了吗?”
陈进缓缓道,脸上并无慌乱的神色,慢慢走向方德对面的椅子。旁人几人刚想阻拦,方德摆手,放陈进坐到自己的对面。“唉,我也不想,”方德叹了声,“但天命难违。”
陈进眯着眼睛想了片刻,淡淡道:“天命?是慕云霄的命令吧?”
方德轻轻摇了摇头:“不是”。陈进露出惊讶的表情,忍不住问道:“那是谁?”
方德想了想,面上有几分惋惜的表情,“阁下是旷世奇才,若非不得已,我绝不想与阁下为敌,所以我愿意推心置腹地跟您最后聊两句——给我下命令的,是老祖宗慕睿哲。”
陈进的身子巨震,陡然睁大了眼睛,呆呆不语,过了好长一阵,苦涩地道:“好手段!好对手!可惜,我一直没有想到我的真正对手竟然是他。”
“没有人是老祖宗的对手,”方德纠正道:“你、我、尉迟辉长,乃至天下人,都是他的棋子。对我们而言,他就是高高在上的苍天。”
“三百年的智慧,的确令人高山仰止,不过三百年的筹划,三百年的忍耐,最后却仅仅为了一己之私……呵呵。”
“人心都是变化的,老祖宗当初只求活下去,后来又想着拿回环宇兵工,至于后面的事,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并非长远计议。”
“无论如何,我败了,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