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程洲迟做了个噩梦。鹿念躺在血水中，一直再叫他的名字……他惊醒过来，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夏之瑾松了一口气。他温柔地看着夏之瑾，俊郎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可一转眼，脑海里全是鹿念的模样，他眉心一跳，不安窜上心头。拿回手机，走到医院走廊打电话给鹿念。可一开机，全是未接来电，最多的就是鹿念闺蜜唐冉打来的。程洲迟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平时唐冉不会主动联系他的。他没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经颤抖得不行。“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程洲迟彻底的怕了，慌慌张张的拨出鹿念闺蜜唐冉的电话。“念念手机关机了，你……”程洲迟还没有说完，“程洲迟，念念死了。”

电话里的唐冉绝望得平静。“你骗我，念念明明在家待得好好的，是不是念念生气了，我来哄她。”

程洲迟已经接近疯狂，全身冰冷，嘴里一直说着:念念，我来哄你……唐冉挂了电话，只是发了一个定位:警察局。程洲迟每迈出一步，都耗费了巨大的力气。他冲到正在做笔录的唐冉面前“念念呢，念念在哪？”

唐冉抬起头，死寂的眼睛看着他。“太平间。”

程洲迟所有堆砌的心理堡垒全部溃散。鹿念害怕看到唐冉伤心的样子，趁她去做笔录，她进了太平间。程言翊跪在鹿念尸体旁，握住鹿念的手。冷得刺骨。他脱下自己的衣服去盖在鹿念身上，奢望让她暖和一点。“念念，这里好冷，我们回家好不好？”

“念念，都是我的错，你骂骂我？”

“念念，你最喜欢我叫你老婆，那你答应我好不好？”

“念念……”鹿念看见这样的程洲迟并不觉得感动，只是觉得假惺惺，甚至恶心。“程洲迟，你装什么装，我死了，你不就顺其自然和夏之瑾在一起了。”

“现在装什么深情男。”

鹿念的声音只有她自己听得到。“念念，对不起，要是我没去看夏之瑾，我就能陪在你身边，你也不会……”听到这句话，一直死寂的唐冉冲过去揪住他衣领，“程洲迟，你再说一遍，念念遇害的时候你在哪？”

唐冉的眼里止不住的怒火。程洲迟垂下头“夏之瑾出车祸了，我怕念念会多想，就偷偷去看她了。”

‘啪’唐冉用尽全力扇了程洲迟一巴掌。看戏的鹿念瞪大双眼，心里舒服多了，她知道程洲迟对夏之瑾还贼心不死的时候，她多想扇他，可她只是魂魄，动不了手。在场的警察全部转过头，谁敢看程总出丑，工作就别想要了。“程洲迟，念念她什么都知道。”

“但念念给我说你是爱她的，她相信你，可你呢？”

唐冉讽刺的笑着:“夏之瑾怎么不被车撞死？为了她，你连鹿念最后求救的电话都不接。该死的人是你和夏之瑾，不是念念。”

唐冉用力推开程洲迟。把带有调查的监控录像的手机扔在他身上。“滚！”

唐冉竭力吼出。“你不配见念念。”

唐冉转头看着鹿念的尸体，目光和语气变得异常温柔。“念念，不要怪我，程洲迟他不配，你会醒的，等你醒来，我带你去找更帅的好不好？”

鹿念想和唐冉说:我不怪你，我支持你还来不及。程洲迟听到被夏之瑾挂掉的电话是鹿念的求救电话。他拿着手机便连滚带爬的逃离，他不配看见念念。助理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总裁，送你回家吧！”

程洲迟声音沙哑的说“我自己待一会。”

程洲迟上了车，看着手机上的录像，压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是他间接害死了鹿念。鹿念在他出门后便跟着出来，直到被杀害。而鹿念打电话向他求救，他却没有理。在鹿念最无助的时候，他在陪夏之瑾。在鹿念无条件爱他信任他的时候，他却在摇摆不定。程洲迟崩溃了。哭到晕厥。……程洲迟醒来是在医院。习惯性的寻找鹿念的身影，却只看到夏之瑾。眼里的期待随即消失。“程哥，你醒了，你很久没吃东西了，我叫人给你熬了粥。”

说着，夏之瑾就要伸手去碰洲迟。“出去。”

他不耐烦的说。“程哥。”

夏之瑾委屈巴巴的喊。“我说出去。”

他不想见任何人，更不想见夏之瑾。一看到她，程洲迟就会想起自己对鹿念做的错事。……程洲迟打了助理的电话“找点关系，我要杀人犯付出最大的代价。”

“是。”

那个大汉最终被判处死刑。……程洲迟没能参加鹿念的葬礼，唐冉现在不会让他出现在念念葬礼上的，她现在恨不得马上让他去死。葬礼已经结束了，鹿念还看到唐冉迟迟不忍离去。“冉冉，再不走，晚上我要变鬼吓唬你咯。”

“你这么胆小，还靠我墓碑这么近，不怕我蹦出来。”

“别一副好死不死的模样，冉冉，向前看。”

“我大发慈悲允许你交其他的朋友，但是逢年过节要来陪陪我，我可没有亲人了。”

……唐冉一个劲都流泪。鹿念想给她擦擦泪，可怎么碰都摸不到。“哭成这样，丑死了，不准哭了。”

“再哭我就给你拍照做成表情”“包。”

鹿念怎么忘了，她已经死了。再也不能和唐冉发表情包互怼了。鹿念鼻子一酸，又自言自语的把话题扯回来。“冉冉，你以前总让上天保佑你这保佑你那的，现在我来保佑你好不好？”

“保佑你无灾无难。替我长命百岁。”

……唐冉又待了很久才离开。“念念，这件事另有蹊跷，我会找出真正杀害你的人。”

唐冉说要才走。“磨磨唧唧的，早该走了。”

话虽这样说，鹿念却眼含泪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多来看看我。”

……程洲迟等唐冉离开后，抱着一大束向日来了。这是鹿念生前最喜欢的花。他答应带她去看成片的向日葵。没机会了。鹿念还在抹眼泪，就看见程洲迟朝自己墓碑走来。她的眼神立马表现得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