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圣炼筋之法,顾名思义就是淬炼人体筋脉,让其更为强大。前世对中医略有涉猎的周靖,对人体筋脉之说并不陌生。人体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五官九窍、皮肉筋骨等组织,之所以能保持相对的协调与统一,完成正常的生理活动,是依靠筋脉之间联络沟通完成的。豹以速度闻名,所依靠的就是它的筋,极为坚韧有力。大离制式军弓,上好的弓弦无不是用豹筋鞣制而成。次一级的,才用牛筋为弓弦,力道自然要差上一些,由此可见一斑。周靖在心中慢慢开始琢磨这豹圣炼筋三式:豹圣觅食、豹圣挺身、豹圣甩尾。这三式无一不是发挥了豹的速度特长,进而淬炼到人体各处的脉络。周靖心中默念口诀,身体猛地跃起,双手幻化成的利爪在空中挥舞,留下道道残影,隐约可以听到撕裂空气的音爆声。“周曲率好高明的功夫啊!”
突然身后远远传来一个声音,鼓掌称赞道。周靖蓦地停身,身子轻飘飘的落到地上,面对来人。来的是个熟人,正是先前周靖交浅言深的孙兴孙都尉。看到周靖看向自己,孙兴拱了拱手道:“周曲率,此时军中正盛传你要向王泽平挑战之事。你倒像没事人一般,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习武。”
说到这里淡然笑道:“看来周曲率已稳操胜券了啊!”
听到孙兴的话,周靖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王泽平刚刚不是才被自己所拒,什么时候就变成自己挑战他了。一个念头闪过之后,周靖顿时明白了王泽平的‘良苦用心’。这王泽平看激将法对自己不起作用,便放出风声,想造成既成事实,这就由不得自己推却了,当真是好谋划啊!想到此处的周靖,不由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自己本想低调一些,不想招惹麻烦,奈何这麻烦自己却招惹上门来了。“多谢孙都尉提醒。”
周靖对孙兴抱了抱拳道,然后便和他一同回了营寨。甫进寨门,便看到一堆士卒正围在一起争论不休。周靖随便听了几句,顿时便明了,这算是自己的拥趸与王泽平的支持者,双方在各执一词,争论即将到来的比试谁的赢面更大。这让周靖颇为无语,径直去灶房之中盛了份饭食。“周曲率,你当真要和那田泽平立赌比试?”
周靖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还未坐定,便看到刘胜向自己走来。前世有句老话,人生关系四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分过赃,一起X过娼。这刘胜便与自己占了两样,一起经历过生死之战,一起分润过马郢的财物,算是周靖在军中关系最铁之人。自剿灭燕山贼寇之后,刘胜累计的军功,已经够他胜任曲率之职,只不过要调到别的军中去。不知为何他竟然不愿意去,宁愿在周靖手下任个伍正的职位。周靖招呼着刘胜坐下,两人便边吃饭边攀谈起来。刘胜在此地已经戍边三年,算是少有的老卒了,自然是对军中的大小事情了如指掌。片刻之后,周靖便收获了一份详尽的信息。丰州清江郡王家,在大离王朝数以千计的世家豪门当中,地位和周家相差无几。而王泽平只不过是王家嫡系中的旁支,勉强能算上嫡系子弟。修习家传的二郎担山拳,有淬体境五重的修为,为人颇为倨傲。整日里喜好与军中的世家子弟厮混,与平民出身的同僚不假辞色。“不入流的纨绔罢了!”
周靖将碗里的最后一口粥吃完,淡淡的下了个结论。看到周靖将要起身离去,刘胜也赶忙三两口吃完,起身跟在他身边轻声说道:“他虽然不入流,不过王家在永宁城势力不小,很多地方都有他王家的人。”
这倒是个有用的消息,周靖点了点头,迈步向外走去。刚走出门口不远,便听到王泽平在身后大声说道:“周曲率,听说你要向我挑战,王某这便不请自来了。”
王泽平先前被周靖跌了一跤,不过并往深处去想,只当周靖劲力使的巧妙,自己猝不及防罢了。回去之后,和自己的几个死党商量了一下对策之后,便结伴出门来寻找周靖的晦气。“没错。”
周靖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淡淡说道。既然避无可避,那就无需再避,一味的忍让和退缩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在军中这个以强者为尊的地方,不会把你的大度当作大度,只会把它当作懦弱可欺。“啊?!”
听到周靖干脆的承认,是以为要费一番口舌的王泽平所没想到的,他本就不是善于言辞之人,顿时张嘴结舌的说不出话来。倒是他身后的几个伴当出声为他解了围。“别光说不练,校场上见真章。”
“如果只是打斗那多无趣,应该添点彩头才是。”
“我看他这个穷酸样,身上也拿不出几两银子吧,拿什么赌呢?”
你一言他一语,兀自说个不停。听到他们的话,周靖心中冷笑不已。自己身上的银票,除了出门时所带的三万两,再加上得自马郢的脏银,足有十万两,这如果都算没几两银子的话,不知这几位该身价几何呢?“我看他腰上的那柄长剑倒还能值几两银子,就以它为彩头做赌约,就是不知道王曲率能观过眼不?”
在王泽平五人小团队中,以智囊自居的辛铭率先开口发难,说着眼珠一转,大声的嚷嚷道:“来,来,来,我来开个盘口,一比二的赔率,我赌王曲率胜,压一百两银子,你们谁来跟赌。”
“王曲率淬体境五重的修为,在军中除了周校尉和几名都尉之外,谁人是他对手?”
“就是,这都是必胜之局,谁会傻得去压这毛头小……,呃,周曲率赢?”
另外两人,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无缝。看着王泽平面露得意之色,听到他们对周靖不屑的言论,刘胜此时再也忍耐不住,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交到辛铭手中,大声说道:“我压周曲率胜,一千二百两。”
听到刘胜的话,周靖微微有点动容,他知道刘胜从军三年,不过攒下一百多两银子。先前得自马郢的财物,换了一千一百两银票,这是他准备返乡之后,置办宅地所用。可以说这是他的全部的身价,此时出于都周靖的信任,全都压了上来。“你,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伍正,怎,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银两?”
说话的是开盘之人辛铭,他和刘胜的军职同样只是个伍正。辛铭也是某个世家子弟,不过只是旁系。他身上的全部银票加起来也不超过一千两,看到刘胜竟然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票,顿时话都说不利落了。可是他又不能不接,如果出尔反尔的话,那立刻就会在军中威信扫地,以后只能夹着尾巴做人,这是他所不能忍的。咬了咬牙,从怀中将全部家当摸出,放在手中,恨恨的说道:“那我就再加七百两。”
“辛伍正豪气,我也压五百两赌王曲率胜。”
几人你八百两,他五百两,都压了不少,辛铭粗略算了一下,已有五千两之巨。平时开盘口,也就是百十两玩玩,没想到今日玩这么大!辛铭拿着银票的手都有点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