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手下的话,贾思廷重重的咳了一声,沉声说道:“怎么说话呢,我等身为官府中人,前来自然是为民除害。”
“对,对,对,二爷……,呃,不,贾都头教训的极是。”
那衙役不迭声的点头附和着,扭头面对周靖之时,脸上已呈现出凛然神色,“速速交出妖怪,且莫要自误!”
“妖怪,哪里有妖怪?”
走出试衣间的白素素,俏脸上露出惊骇神色,张惶四顾,宛如受到惊吓的猫咪一般。周靖见状,顿时哑然失笑,深吸了一口气,才生生将笑意憋了回去。“就是她,刚才三爷就是与她同车,然后被吓成失心疯的。”
跟随贾思进的那名家丁,指着白素素,大声说道。闻言,众人忙拔刀在手,虚虚将白素素围在其中,扭头看向贾思廷,似待他的命令一下,便即将她擒拿。“贾都头,这是何意?”
周靖脸色一沉,冷声说道。贾思廷看了看白素素,又看向周靖,心里盘算道:“这两人应是普通人,周身全无凌厉的气势,不似有修为在身。听口音像是外乡人,这就好办多了。”
对周靖抱了抱拳道,“有请二位跟我去府衙一趟,是非曲直一问便知。”
“我们为何要跟你去府衙?”
周靖心中极为不悦,他久居庙堂之上,自然知道天下乌鸦一般黑,到了府衙中,白的也能给你变成黑的,无罪也能给你定出罪来。“你胆敢抗拒官差?”
贾思廷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来人,给我拿下这个狂徒。”
身后的两个衙役得令,手中的水火无情棍便兜头向周靖打来,劲风呼啸,显然是使劲了全力。“这一棍下来,不说打个脑浆迸裂,至少也得躺上十天半个月。”
李掌柜见状,心中不由得哀叹一声,“早跑了不就没事了,何苦来哉。”
一言不合就下如此重手,周靖面色一寒,心中也微微动了点真怒,不待棍子落下,手掌便已在棍头连拍两下。“嘭!嘭!”
接连两声闷响,向周靖袭来的两个衙役,连闷哼都未来得及发出,便口喷鲜血,如纸鸢一般向后跌去,撞倒了一排货架。贾思廷脸色不由得大变,忙跃至跌倒的两个衙役跟前查看了一下,只见他们胸口深深的凹陷了下去,显然肋骨被打断,嘴里鲜血狂喷,面若白纸,气息奄奄。瞥了眼寸寸折断的水火无情棍,贾思廷脸上缓缓露出了郑重之意,水火无情棍是用坚木树芯所制,坚逾铜铁,而在此人的一掌之下,竟然断成数截。一掌之威,竟至于斯!“到底是自己看走眼了,此人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难怪如此镇定!”
贾思廷心中怒意狂涌,缓缓拔出腰间钢刀,指向周靖。出乎他的预料,眼前的少年神情丝毫未动,淡然的拍了拍手,取过案几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奇道:“你要和我动手?”
“拒捕,打伤官差,哪一条都足够将你打入大牢。”
贾思廷疾声喝道,脚尖一点地面,双手持刀,迎面向周靖斩来。周靖端坐巍然不动,手中茶盏一抛,如同流星一般,向贾思廷射去。与此同时,周靖心念微动,腰间的游龙剑沧啷出鞘,剑尖闪灭间,便已指向了贾思廷的的胸口。“法器!”
贾思廷眼中闪过一丝惊疑,掌中的刀瞬时便脱手而出,向激射而来的长剑迎去,与此同时,双腕一错,护于胸前。只听咔擦一声轻响,长刀便一分为二,丝毫未能阻止长剑的去势,直直刺向贾思廷的双腕之间。“叮!”
宛如龙吟般的声音,震颤了在场众人的耳膜。周靖心中不由得一动:“游龙剑一出,无往而不利,竟然能被他双腕架住,莫不是……”“你以为只有你有法器吗?”
贾思廷狂笑一声,双臂一震,上衫顿时四分五裂的倒飞了出去,露出了精赤的上身,只见他左右手腕上各套着一个护腕。护腕如同水银一般,光波流转,一看就不是凡品,只见贾思廷眉头一皱,那护腕如同活物一般,顺着他的手背在不断延伸,瞬间便包裹了整个手掌,乃至手指。“咔擦,咔擦,”两声轻响,如同机括合卯一般,贾思廷猛地握住了拳头,脸上渐渐露出残忍的笑意,一步一步向周靖逼来。白素素见状,神情猛地一紧,脸上的戏谑笑意倏忽消失不见,粉拳紧握,只待不对劲,便要上前帮忙。周靖只觉得一股庞大的威压,扑面而来,让他不由自主的神色一凝,拳头紧握。店内众人,无不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招来杀身之祸。就在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之时,忽然传来一声大喝:“住手!”
闻言,贾思廷气息猛地一收,如同钢铁般铸就的两只铁拳,缓缓收敛了开来,重新化成了两只护腕模样。周靖也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圆滚滚的胖子,正擦拭着额头的汗珠,叉着腰猛喘粗气,身后跟着的正是先前跑出去的伙计。“洪大掌柜,难道你也是他的同谋,要阻止我捉拿要犯?不怕我将你一并送官法办?”
贾思廷看了一眼来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胖子伸出圆滚滚的手指,点了贾思廷几下,一脸哀其不幸的表情:“我这是救了你,你知道吗?”
“救我?”
贾思廷闻言不由得哈哈一笑,宛如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刚才甫一交手便已知晓,眼前的这个少年修为确实不错,不过也仅仅是不错罢了。比之自己还有不小的差距,只不过仗着手中法器厉害,才能一招不落败。他很有信心,在接下来的打斗中,击败周靖。只是接下来的一幕,让贾思廷笑容瞬时僵死在脸上,嘴巴大张,如同缺水濒死的蛤蟆一般。“不知周校尉驾临,洪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啊!”
只见洪大掌柜,疾行两步,来到周靖身前,一揖到地。由于过于肥胖,弯腰不便,却要做出恭敬的姿势,瞬时脸便被憋成了猪肝色。如若在平时,在场的众人早已笑出声来,可是都被他所说的话震慑,众人不仅觉得不好笑,反而觉得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