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兵丁得令,纷纷拔刀在手,向周靖扑来,可是只觉得一阵劲风掠过,眼前的人影瞬时消失不见,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有眼尖的登时一指身后,尖声叫道:“他在那!”
众人闻言,忙扭身向后看去,只见周靖正站在王德运面前,面上浮着淡淡的笑容,饶有兴趣的问道:“你要杀我?”
王德运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刚才他只觉得眼前微微一花,此人便已到了自己眼前:“这份修为当真超出自己甚多,自己绝非他的对手!”
心中不由得暗生悔意,为何要逞强这里废他,将他捉拿回去,有的是时间慢慢炮制他。不过自不甘心在手下面前落了面子,嘴里兀自强硬道,“胆敢抗拒伏法,你这是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
周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突然反手又是一巴掌,“就凭你?”
既然已经得罪了他,那就干脆得罪的狠一点吧!猝不及防下,王德运另一侧脸颊上又挨了一巴掌,高高肿了起来。“你想要造反不成?”
众目睽睽之下,连挨了两巴掌,王德运顿时羞怒交加,怒不可遏的吼道。王德运虽然怒气冲天,不过却未失去理智,知道这少年是顾忌自己的身份,虽然一再羞辱自己,不过并不敢对自己下死手。念及此处,心中顿时无所顾忌,突然挥刀就向周靖砍来。这一招,王德运使出了自己平生所学,劲力十足,誓要把眼前这少年留在此地。少年似被吓傻了一般,动也未动,及至刀到近前了,方才伸出手前去阻挡。看到此景,王德运脸上顿时露出了狞笑,手中的刀势更是加快了几分。蓦地,他感觉自己的刀像是砍进了厚木之中,再也寸进不得。抬头诧异看去,只见自己的长刀被少年两指紧紧夹住。虽然知道修为差距甚大,王德运却是怎么也没想到,力若千钧的一刀,竟然被少年两根手指便夹住了。既然用力寸进不得,王德运就奋力向后一抽,却发现刀像是被生铁浇筑在他指尖一般,丝毫不能动弹。王德运立时当机立断,松手撒刀,握指成拳向周靖面门袭来。倏地,他感觉面门一凉,只觉得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在自己额头,浑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手中的这一拳便再也打不下去了。随即,便一个淡淡的话语便在耳边响起:“你想要造反不成?”
“拜见将军!”
眼见面前的众兵丁,齐齐跪拜行礼,王德运瞬时呆立当场。猛地像是想到了什么,赶忙退后一步,看向周靖所持之物,顿时腿上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这,这分明是将军的令牌,怪不得他有恃无恐,原来如此!”
参军有缉拿校尉以下之权,但是对于将军这等职位,必须上报将军府得知,持有将军手谕方可行事。而这少年先前曾问过自己,而自己一时怒火中烧,竟然没有想到此节。王德运怎么也没想到,这未及弱冠之年的少年,竟然已是将军。赶忙跪拜在地,惶恐的说道:“不知周将军大驾光临,先前多有得罪,还望赎罪。”
说着,忙满脸赔笑的望向周靖。此时的王德运,脸颊肿的像猪头一样,眼都快睁不开了,却偏偏露出谄媚的笑容,看起来滑稽无比。一旁的众兵丁见状,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周靖兀自理也未理,缓步来到方俊才跟前,冷声说道:“方郡守,看来你都把我说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啊?”
形势突变,方俊才所依仗的王德运,也如同哈巴狗一样跪伏在地,祈求周靖的宽恕,他方俊才又怎敢与周靖相抗。方俊才闻言面如土色,双腿颤颤道:“将军的话,方某自不敢不从,可是王德运见得了林乘颢的尸首之后,详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之后,非要逼在下一同前来,……”“方胖子,你少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分明是你与周将军有隙,想撺掇我为你火中取栗,如今,你却来倒打一耙!”
为了证明自己才是清白的,王德运不待方俊才将话说完,便一口痰啐到他脸上,反驳道。方俊才自不敢受此侮辱,立时与王德运扭打成一团。两人都是文职,修为也相差仿佛,一个参军一个郡守,立时像街头的泼皮一般,扭打成一团。众兵丁见状,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办,呆立当场。狗咬狗一嘴毛!周靖见状哈哈一笑,心中的郁闷之情稍解,顿时起了戏谑的心思,吆喝道:“来、来、来,我开个盘口,赌王参军与方俊才谁胜,押一赔一。”
众兵丁闻言,顿时哗然,纷纷涌上前来,从怀中摸出散碎银两,流水似的送到周靖面前。押完注后,纷纷扭头为自己看好的一方,鼓劲加油起来。一时,喧闹之声,不绝于耳。周靖淡然一笑,悄然走出了门外。这时,突然有一个青衣老仆疾步上前,对周靖施了一礼道:“可是周赝周将军?”
“在下正是,你是何人?”
周靖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只见他年过半百,头发花白,一副下人打扮,周靖确定自己不认识此人。青衣老仆佝偻着身子,低声说道:“在下项福,受人抬爱称呼一声福伯,受我家将军所令,前来请周将军过府一叙。”
来人已自报家门,那所请周靖之人的身份顿时呼之欲出,除了镇西将军项韬之外,还能有谁。不用他请,周靖自也要前往将军府报备,于是还了一礼道:“有请福伯带路。”
两人随即并肩而行,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已来到将军府府邸。永宁城将军府,地处永宁城北垣,占地数十亩,极为广阔。青砖碧瓦,绿树掩映,在一片灰色调的房舍中,极为显眼。巍峨的牌楼,流光溢彩,无不昭示着它的地位不凡。两列威武的士卒,守在大门两侧,手掌虚按刀柄,目光睥睨四方。丈余高的朱漆大门紧紧关闭,唯有侧门开启,不时有人进出着。有福伯带路,自是一路畅通无阻,径直来到内院书房门外。看到此景,周靖心中微微有些诧异:“书房为私人会客之地,一般非故交好友,绝不会在此地招待宾客。”
不及周靖多想,福伯便指了指门口,对周靖抱拳道:“将军已在书房等待。”
说完,便即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