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战此时也已落幕,台下众人如同看了一场好戏般,久久不愿散去,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刚才的惊险一战。更有不少参与了雷寿赌局的人,押赢的人正兴高采烈的等着他的赔付,赌输的人捶胸顿足的无奈离去。看到周靖对自己招手,项俊忙跑上台去,来到周靖的身边,看了一眼瘫倒在地,面如死灰的袁良才一眼,便知周靖之意。略一沉思,便缓缓说道:“在咱们这四人的赌局中,按照事先约定好的,一比一的赔率,袁公子尚欠周将军八万三千两赌资,另欠项彦三千两。”
说着,从怀中掏出厚厚一沓银票,递给了周靖。然后又自怀中摸出了几张银票,笑道:“这是在下输给将军的五千两。”
周靖只接过属于自己的银票,淡然一笑:“那五千两银票,就当是在下近日请二位喝了花酒,改日,你再请回我便是。”
项俊哈哈一笑,也没推辞,将银票揣入怀中,对周靖抱了抱拳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改日,项某再做东,请周将军一醉方休。”
此时,项彦也已来到身边,接过了他大哥项彦递还给自己的三千两银票,扬了扬手中的笔墨纸砚,对周靖诧异道:“周公子,你吩咐的东西,我已拿来,不知你准备作何用途?”
这项彦还真是言出必行,自己当时只是这么调侃他一下,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拿了笔墨过来。周靖略一思虑,便有了计较,对瘫倒在地上的袁良才努了努嘴道:“袁公子尚欠咱们赌资没还,你问问他是现在如约还上,还是先打个欠条?”
听到周靖的话,袁良才嘴唇嗫喏了半天,方才有气无力的说道:“我现在已经身无分文,所欠赌资只能来日再还。”
项彦撇了撇嘴,自拿过笔墨唰唰的写了两张欠条,不过待让袁良才按指印的时候为了难。无它,此时的袁良才两个手掌皆被周靖斩断,虽然暂时给他止住了血,没有了性命之忧。但是断肢是不可能再长回去,让他按个指印。袁良才也是心思机密之人,看到项彦写好了欠条,脸上泛起了难色,便开口哀求道:“我袁家在平州也算是豪门世家,区区几万两银子,自然不会放在眼中。稍后等我回去,自当如数奉还,欠条就大可不必了,我袁某人立誓不会赖账!”
“你信吗?”
周靖对项彦一挑眉头,不置可否。“生死之战,到最后跪地求饶,你这种人还有信誉可言?”
项彦眼中满是鄙夷之意,一脸的不相信。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拿过毛笔蘸满了墨水,在袁良才的脸上涂抹了一遍,然后将欠条拓上,取下来小心吹干,呵呵一笑:“这应当也能算数吧!”
此时的袁良才,就像是一条被打断脊梁的癞皮狗,丝毫无反抗之力,虽满脸不甘,只能任由项彦摆布。被项彦的别出心裁之举,弄得啼笑皆非的周靖,也是颇为无语。就在这时,雷寿凑了过来,对几人团团行了一礼,拿出了两张银票,双手捧到项彦面前,谄笑道:“二爷,这是您先前押的一百两银票,一比一的赔率,这是二百两,您收好。”
项彦随手接了过来,揣入怀中,拿着欠条,不由得泛起了苦脸:“就算是有欠条在手,该怎么追债?派人直接去平州袁府讨要吗?还是用信隼直接将这张欠条寄去,再去一封书信说明一下?真是让人恼火!”
“二爷,您要讨债啊?这事您找雷寿就对了,我最在行了!”
正欲转身离去的雷寿,听到项彦的低喃之语,猛然转身,两眼放光的说道。“那这事就交给你处理了,只需将讨回的银票送到我府上即可。”
项彦本就是怕麻烦之人,听到雷寿的话,啪的一下,将欠条拍在雷寿的掌中,“需要支付多少佣金,事成之后,你按例扣除即可。”
雷寿嘿嘿一笑,露出了满口的大黄牙:“二爷,这事您就放心交给我办好了,绝对少不了您一文钱。”
说着,目光滴溜溜的在袁良才身上扫了一遍,突然扭头大叫道:“二柱子,三癞子,给这位爷带到医馆找个郎中好好瞧瞧,这可是咱们的财神爷,务必要招呼好了。”
“您就放心吧,大哥!”
有两个帮闲,应声上来,架住袁良才就走。“谢谢大哥,以后必将有厚报。”
袁良才听到雷寿这么一说,脸色稍稍放霁,感恩戴德的说道。“不用,咱们都是互相帮忙,我帮你瞧病,你去窑子里当个兔儿爷,帮我赚钱,咱们各取所需嘛!”
雷寿眼中满是猥亵之色,“我看你这副皮囊也着实不错,肯定能卖个大价钱,估计用不了多久,不用你家人来还债,你自己就能挣够了!”
“什么?”
先前还嘲笑周靖是兔儿爷,没想到报应不爽,这么快就落到了自己身上!袁良才顿时面如土色,将求救的目光落到周靖身上。刚想开口,却不成想被两个帮闲,早有准备,从袖带中掏出脏兮兮的布帕,塞在了嘴中,登时再也不能发一言。拖死狗一般,将袁良才拖走了。雷寿嘿嘿一笑,再度环环抱拳,欠笑着离开了。“周将军,此事是否略有不妥呢?袁良才怎么说也是平州刺史袁坤的公子,如今被雷寿放到窑子里当兔儿爷,这事实在是有辱体面啊!”
项俊一直冷眼旁观,此时再也按捺不住,出声劝阻道。“你以为我就此放了他,袁家就会善罢甘休不成?”
周靖眼中满是冷意,“我和袁家,注定是不死不休之局!”
项俊虽不知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但是听到周靖如此一说,知道此事决不是自己能插手的,便即闭口不言。此间事已了,项俊自知留在此事无益,便即和周靖告辞,领着项彦打道回府。一直在旁等候的刘胜,待二人走后,方才有机会来到周靖跟前,讪笑道:“将军,在下愚钝,实在解不出何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