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狗奴才,没听到本少爷的话吗?”
看到刘成一副置若罔闻的神情,贾思进顿时怒火中烧,一脚飞踹了过去。魂游天外的刘成,猝不及防之下,被踹的踉跄了后退了好几步,方才稳住身形。此时也回过神来,脸色登时大变,任谁也想不到,这看似落魄的少年,竟然是一名校尉。若换做别人给自己这么说,刘成少不了嗤之以鼻,可是看贾思进噤若寒蝉的样子,知道其所言必定非虚。抄家的郡守,灭门的刺史,让人死无葬身之地的校尉。若当真惹恼了眼前这位少年校尉,刘成用脚趾头也能想到,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后果。刘成却是不知,贾思进由于被禁足,并不知周靖早已被升任为牙将,若是得知周靖的真实身份,此时估计要被吓得昏死过去。毕竟在永宁城,十万镇西军中,校尉数量数以百计,能坐到将军职位的,不过寥寥一二十人而已,两者自不可同日而语。刘成想到此处,登时再无犹豫,慌忙跪倒在地,左右开弓扇起自己的耳光来,嘴里不迭声的说道:“大人,小的是吃多了猪油蒙了心,不知道您大驾光临,怠慢了大人,实在是罪该万死,请饶了小的这次吧。”
避重就轻,绝口不提自己袭击周靖之举。看着周靖面无表情,刘成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上,下手之时,自然不敢丝毫留情,不多时口鼻都渗出了鲜血。看到刘成一脸惨状,贾思进如立在火坑中一般,站立不宁,有心想效法刘成的做法,可是实在下不去手。更何况身后还有一个千娇百媚的可人在看着自己呢,也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面。可是又怕周靖趁机发难,如若被二哥得知,估计自己这辈子都别想再踏出府门一步了。如若被禁锢在府中,不能出来寻花问柳,对贾思进来说,那还当真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一些。可惜一直在云州戍边的大哥贾思昭不在,如果他在的话,以大哥疼爱自己的程度,必然不会让自己如此为难。“罢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大不了先给他服个软,等大哥返乡祭祖之时,再让他给自己出这口恶气好了。”
贾思进双膝一软,便即跪倒在地,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嘴角不由得微微抽搐了一下,心里一横,不轻不重的扇在了自己脸上。饶是如此,也痛的贾思进倒吸了一口凉气。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动自己一根手指,直到遇到了眼前的这位少年,接连吃瘪,贾思进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三弟,你这是在做什么?”
看到周靖不置可否,贾思进心里慌乱不已,抬手又是一巴掌向自己脸上扇去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叫喊。“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贾思进听到这声音,心里顿时一喜,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刚才还念叨着大哥给自己出气呢,万没想到,大哥竟然在此。有大哥在此,自然不用再畏惧这个周靖,贾思进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对眼前的周靖再无忌惮之意,瞬即站起身来,向大哥快步走去。周靖此时寻声望去,看到说话之人,是个约莫四十许岁的中年男子,相貌威严,纵然穿着一身藏青色棉布长袍,也遮掩不住他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赫赫威势,显然是军中一名宿将。在他的身边,是一个穿着华贵丝袍的儒雅老者,满头白须白发,脸庞却偏偏红润如孩童一般,丝毫不显老态。这老者扫视了一眼周靖,目光落到跪地自扇耳光的刘成身上,眉头微皱,沉声喝道:“刘成,你虽然身为下人,也是我珍宝阁弟子,何必如此自轻自贱。”
刘成此时卖相极惨,口鼻出血,头昏脑涨,身形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听到老者的呵斥,晃了晃脑袋,木然的说道:“得罪了校尉大人,小人自知罪孽深重,希望此举可以平息大人的雷霆之怒。”
说罢,呼哧带喘了半晌,头脑方才恢复了一丝清明,愕然道:“阁主,您怎么出来了?”
在他的印象中,阁主一直是深居简出,神龙见首不见尾,除非有重要来宾到访,平素难得见其一面。贾思昭与阁主,听到刘成所言,身形不由齐齐一震,相互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疑之色。“眼前的这个少年,看模样不过十六七岁,未及弱冠之年,便能身居校尉之职,怪不得刘成会如此作态!”
和之一比,贾思昭顿时产生了一股浓烈的挫败感,自己在云州戍边十几年,方才积累资历熬至校尉之职,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不过贾思昭依旧心存疑虑,看到贾思进已来到身边,便压低了声音问道:“他所言可是实情?”
“确实无误。”
贾思进看到大哥一脸郑重之态,赶忙点头应道。“未及弱冠之年的校尉,前途自是不可限量,必定要好好结交一番才是。”
贾思昭脸上的威严瞬时消失不见,换上了如沐春风般的笑意,抱拳拱手道:“在下贾思昭,忝为云州镇南关校尉,不知这位校尉如何称呼?”
“周赝。”
伸手不打笑脸人,周靖淡淡吐出两个字。看到周靖一脸淡然的表情,贾思昭便即陪笑道:“若三弟先前有得罪之处,我这个做大哥的在这里先给周校尉陪个不是,不知校尉是否有闲暇,我这就着人在燕香楼备下酒宴,请周校尉务必赏光。”
贾思昭身旁的阁主,自是将二人的耳语听得一清二楚,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面色一沉,厉声说道:“来者皆是客,妇孺都知,你刘成竟然罔顾玲珑阁规矩,胆敢以貌取人,自今日起,你便不是我玲珑阁之人。”
先前,还心存念想的刘成,闻言顿时如遭雷劈,一下子便瘫软在地。而一旁正眼巴巴等着大哥给自己出气的贾思进,听到两人所言,更是一颗心坠入谷底。“大哥是校尉,这小子也是校尉,更何况我贾府在永宁城也是数的着的豪门世家,不止与州府交好,更与将军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他不过只是一个校尉而已,何必巴结于他?”
一心想要讨个颜面回来的贾思进,此时再也忍耐不住,大声说道:“他不光三番两次羞辱我贾府,先前还讹诈了二哥的紫金鸳鸯腕法器。”
“紫金鸳鸯腕法器,可是家族中的至宝,由于二弟贾思廷修炼天赋较好,父亲便将此法器传授于他,没想到竟然被人讹去了。”
贾思昭闻言,终于忍不住微微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