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门口的小酒肆里飘出阵阵酒香,让人闻之欲醉。今日这小店的生意似乎格外不好,从下午到现在,坐在小店品酒的都是这两桌人。这年头生意难做,顾客比自己的亲娘还更加怠慢不得。饶是冯老板很想早点打烊回家,顾客不走,他也不能硬赶呀!所幸冯老板家里有老婆照料,万事不用他操心,早迟几分钟也无甚大碍,冯老板也便由得他们去。可眼看就要到宵禁时间了,这些人依旧没有离开的迹象,冯老板真的着了急。“各位客官,马上就要到宵禁时间了,你们看......”冯老板弓着身子站在两张桌子中间,似是有些为难。两个官差喝得酩酊大醉,此时听见有人站在自己旁边说话,起身耍起了酒疯。“嘿嘿,你是矮冬瓜,摔在地上变成了癞蛤蟆。嘿嘿......”刘三斤指着店老板,自说自笑,把店老板弄得不明所以。其实店老板中等身材,根本算不上什么矮冬瓜。而刘三斤说的,也不是店老板。他只是喝醉了酒,想起孙全摔在地上那件事情了。“咕咚咕咚”,刘三斤又把剩下的半坛酒咽下了肚。店老板看着不断摇着空酒坛的他,欲言又止。“老板,拿酒来,快拿酒来。”
刘三斤说罢,已经将桌子上的空酒坛扫下了地。“嘭嘭嘭”的声音传进了杜七两的耳朵,他的酒顿时醒了大半。“什么声音,什么声音,出什么事情了?”
趴在桌子上快要睡着的杜七两听见声响,赶紧抬头四处查看,见什么事也没有,他又趴下去了。“客官,你不能再喝了。这眼瞅着就到宵禁时间了,小店要打烊了。”
“嘿嘿,打烊了呀!老子还没喝够呢!不长眼的东西。”
刘三斤说罢,店老板脸上已经挨了一巴掌。文轩瞧这两个官差欺负人,心中早憋了一肚子火。此时,他已经暗暗将劲积在了右手的筷子上。坐在他旁边的书生看见,连忙按住他的手,向他使了个眼色。“两位客官,我求求你们了。今天的酒钱我可以不要,算我请二位的可好。”
店老板捂着脸,说话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好呀!看不起大爷我是吧!老子有的是钱,给我捡最贵的上。”
刘三斤一边说,一边在自己身上胡乱搜着。“咦,我的钱袋呢?刚才不是还在。”
刘三斤摸遍了全身,也找不到自己的钱袋,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溜皮”看到刘三斤那个窘态,摇摇头,将手放在桌子底下,继续玩刚才从刘三斤身上解下来的钱袋。坐在旁边的“瘦腰”看见,大手一抓,“溜皮”手中的钱袋已经转移到他手中。“溜皮”没了玩头,也抬头看起了邻桌的好戏。“大爷我今天没带钱,把这个抵押给你总行了吧!”
刘三斤解下腰间的佩刀,“啪”的一声将它砸在了桌子上。“这,这......”店老板看着那闪着寒光的佩刀,说不出话了。“这位差爷,欠账还钱,天经地义,你这样做恐怕不合规矩吧?”
一直坐在旁边冷眼瞧着的云天,此时居然站出来说话了。“哪里来的无名小卒,敢管老子的闲事,信不信老子抽你?”
刘三斤说罢,手已经直逼云天面门。“哎哟,哎哟,我的手快断了,放手呀!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多有得罪。”
云天本也不愿与他们计较,此时听他求饶,就把他放了。“还不快滚,下次再敢如此恃强凌弱,就别怪我们少将军不客气。”
“溜皮”小孩子总是不愿放弃拍马屁的机会,此时又开始出来咋呼,全然不知自己已经失言。刘三斤听说这人是云霄之子,赶紧摇醒杜七两,搀着他一溜烟跑了。店老板对着刘三斤他们刚才坐的地方愣了愣神,一眼瞥见放在桌上的佩刀,赶紧追了出去。这是官差的东西,即便借他十个胆子,他也是不敢要的。“两位客官,刀,刀。”
刘三斤听见背后有人喊,又忙不迭的回来。“几位客官,刚才真是多谢你们了。要是没有你们,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板说完,就要给云天一行跪下。云天看见,赶紧伸手将他扶住。这古代的人吧!膝盖就是软。给人行礼要跪,请人帮忙要跪,感谢别人还得跪。他们乐意跪吗?他们也不乐意呀!可是若不跪,没准小命就丢了。膝盖再金贵,终究还是没有小命值钱。在云天一行的极力阻止下,店老板总算没有跪下去。可说什么他也不愿收云天他们的钱。云天一行实在推不过,只好将钱扔在桌上闪身出了门云天一行之所以这么急着离开酒肆,是因为他们还要去追那两个官差。根据两个官差先前在酒肆的对话,云天已经开始怀疑他俩所说的那个孩子便是逸尘。可惜“溜皮”心里放不住事,嘴快的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反而惊动两人中段了线索。如今再要探得消息,就只有从那两个官差入手了。“快看,他们在那。”
文轩指着巷口转角处的两个人影说道。刘三斤听见后面有人声,知道是有人跟踪自己,赶紧拉着杜七两一路小跑。“哎,我说你怎么就这么笨呢?大家又不是瞎子,值得你这么大声嚷嚷吗?你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溜皮”真是一刻也不消停,连这种紧急时刻,他也没放过打击文轩的机会。“你俩也就一个样,大哥莫说二哥。”
“瘦腰”实在看不下去,终于把憋了许久的想法说了出来。“溜皮”一脸无辜:“晨曦大哥,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呀!”
“要我提醒你吗?刚才在酒肆......”“溜皮”想起自己刚才在酒肆的举动,终于闭上嘴不再说话了。“马六,你轻功好,你到前面去堵住他们。”
马六是“溜皮”的真名。平时大家为了表示亲近,取其名字的谐音叫他“麻溜”。处的时间长了,大家渐渐发现他这个人嘴皮子功夫很是了得,干脆给他取了个绰号“溜皮”,连谐音也懒得叫了。平时里大家都叫他“溜皮”,他自己也习惯了。此时云天突然改了口,他还真没反应过来。“这里有叫马六的吗?谁呀?”
“溜皮”此言一出,周围人全部哄堂大笑。“溜皮”先是不明所以,后来自己也大笑起来。“得令,保证完成任务。”
说罢,“溜皮”飞掠而去。“哈哈,还想跑,我看你们往哪跑?”
“溜皮”挡在刘三斤和杜七两前面,看着两人惊慌失措的样子,笑出了声。两人见前面的路被堵住,转身想往回走,云天他们又围了上来。“少将军饶命呀!小人确实不知到底哪里得罪了少将军,还请少将军明示。就是死,小人也要死个明白呀!”
刘三斤杜七两见已无退路,跪在地上苦苦哀嚎。“瘦腰”听刘三斤一开口就叫出了少将军,朝“溜皮”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溜皮”赶紧低了头。“行了,我来只是有个事情要问你们,你们必须据实回答。”
两人见可以捡了小命,当即眉开眼笑,哪有不配合的道理,当即就把知道的情况说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各户熄灯睡觉,无事不得外出。”
打更人的锣声越来越清晰,离这里也越来越近了。“救命呀!救命......”刘三斤人不老实,趁着云天一行人不注意,居然喊起了救命。情急之下,“溜皮”和云天只好把他们敲晕了。打更的赵老爹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救命,侧着耳细听却又没听到任何声响。于是摇摇头,敲着锣走了。云天一行人紧紧贴在墙上,看赵老爹往别处去了,都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