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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既系同门,何苦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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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才到将军府门口,李嬷嬷已等在那里了。李嬷嬷看见云天回来,连忙迎上来。“天儿,刘老神医已在客厅等候多时了。”

云天听李嬷嬷这样说,跟着李嬷嬷往客厅去了。云霄跟在两人后面,也想过去瞧瞧。刘老神医坐在厅里,见云天久久不回,却也不急不恼。此时,他正在客厅里美滋滋的品着他最爱的碧螺春。刘老神医年近花甲,中等个子,人很清瘦,尖尖的下巴上留着长长的胡须。一眼看去,似乎跟其他同岁的小老头没任何分别。等凑近细看,才发现他那清澈有神的眼里无处不是精明。他穿的也很简单。头上一褐色木簪,身上一袭淡蓝麻布衣,一双同色布鞋外加腰间一条束腰带,是他全身所有装饰。穿着虽普通,却依旧让人不敢轻视。云天一步跨进客厅,见厅中坐着一位老者,心想这位一定就是嬷嬷口中所说的神医了,于是上前跟厅中之人打起了招呼。“这位便是云都人人称道的刘老神医吧!久仰神医大名,晚生这厢有礼了。”

云天说着,朝刘老神医拱了拱手。刘老神医听见有人向自己行礼,连忙放下茶杯起身回礼。一阵寒暄之后,一行人往沐诗楼去了。云老爷子在一行人身后跟了一段,见云天始终不搭理自己,也觉无趣,索性自己回了屋。他准备等云天忙完,好好找他谈一次。云天和刘老神医穿过回廊进了沐诗楼,却见楼中早已人满为患。罗汐云天自是认识的,可是那两个大夫还有几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云天确实没见过。云天看见的两个大夫,一个是刘老神医的好友马大夫。另外一个,便是那天颇得刘老神医赏识的年轻人萧髯。今日李嬷嬷去刘老神医府上请他过来看诊,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年轻人,就叫管家把他也请来了。至于那几个丫鬟打扮的,是李嬷嬷带来伺候罗汐和晚霞的。只因李嬷嬷今早一直忙着,罗汐也不好自己先挑,只得让她们暂时全留下了。马大夫和萧髯看云天和刘老神医进来,连忙起身向两人行礼。罗汐知道几个人待会必有事相商,对着几个丫鬟耳语几句,几个丫鬟皆跟着她出去了。她走过云天身边的时候,云天眼中满是赞许。“咣当”一声,门被朝外带上了。屋子里一瞬间变得静悄悄的,长久没人开口。最后还是云天出来打破沉默。“刘神医,你的医术,在云都那是数一数二的。想来这姑娘的病情,你自是明白。你就告诉我,这姑娘现在这种情况,还能治吗?”

云天此时也不打算跟刘老神医拐弯抹角,说话直接开门见山。听云天发问,刘老神医放下手中的茶杯,捋了捋他的长胡须,这才开了口。“云将军,老朽实话告诉你吧!就这姑娘中的毒,早在世上失传千年了。老朽也只是根据师傅手记上的记载,初步断定它是自南国来的奇毒无邪罢了。”

关于“无邪”,云天早在晚霞受伤当日便听“瘦腰”说过,因此此刻他再听刘老神医说起,并没有觉得如何惊讶。可萧髯和马大夫听了,却着实吃了一惊。“无邪,你是说会让人记忆顿失,智力剧减的南国奇毒无邪?”

萧髯瞪着眼睛看着刘老神医,很是激动。“正是,若老朽没看错的话,这位姑娘中的毒就是无邪。”

三人说的正激烈,“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来了。“天儿,是嬷嬷。”

李嬷嬷站在门外喊。云天开门,却是书生、“瘦腰”等人抬着易虎来了。在众人的帮助下,易虎暂时被安排在沐诗楼外间的小榻上。“师叔,你怎么会在这?”

“瘦腰”一抬头,便瞟见了站在一旁的刘老神医。“瘦腰”的师傅“枯叶魔”和刘老神医,皆是张若谷老前辈的徒弟,系同门师兄弟。彼时,两人青春年少,“枯叶魔”一心喜爱制毒解毒,而刘老神医则一心只想悬壶济世,对“枯叶魔”那害人多于救人的行为,刘老神医是怎么也看不上眼,因此两人私下里常常暗自较劲。“枯叶魔”投毒,刘老神医便解毒。转眼多年过去,两人的技艺都精进不少。后来为了生计,大家各自奔波,如今想来,却也有30余年不见了。此时听见有人叫自己师叔,刘老神医倒有些意外。“哦,你就是师弟收的徒弟吧?肯定又像他一样,制毒的吧?”

这刘老神医还真是倔呀!事隔多年,他与枯叶魔也多年不见。可如今他嘴里亲热的喊着师弟,对人家的轻蔑,那是一点没变呀!瘦腰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也不客气,替师傅争辩起来。“师傅制毒亦为解毒。那依照师叔这种说法,师叔不明毒性,倒可以把毒解了?依我之见,怕高明如师叔,亦是做不到吧!”

马大夫似乎甘做和事佬,此时见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又出来打起圆场。“制毒也好,解毒也罢,都是为了治人之病,解人之难嘛!殊途同归,殊途同归。”

马大夫自以为说得恳切,可两人皆不领情,都给了他一个白眼。马大夫受了挫,不再开口了,气氛就那样僵着。站在一旁的萧髯觉出端倪,又开了口。“刘老,容晚生说一句。制毒好与不好这个问题,单凭现在的口舌之辩也辩不出来,不如留待日后慢慢讨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这位姑娘的病如何治,刘老以为呢?”

刘老神医听完萧髯的话,虽没做出回应,却也不再跟“瘦腰”争辩,安心跟在场众人讨论起了治疗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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