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征,谢君牧却不知道为什么留在了京城没有跟着父亲和弟弟一起出征。京城之中便只剩下了谢君牧陪着步微。“谢君牧,阿湛会好好的回来吧。”
京城落雪了,步微坐在回廊下看着雪。“嗯,此次陛下御驾亲征,定会没事。”
谢君牧站在步微身后回答道。“我已经十四岁了。”
步微仰起头对谢君牧说道,“明年我便及笄,按理来说我也该嫁人了。”
谢君牧的神色微微一动,好一会儿沉默之后问:“云湛吗?”
“我和阿湛在一起的时候确实很开心。”
步微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声了,“但是我想到我要嫁给他,和他成为像是爹爹娘亲那样子的关系······”夫妻这一个词太沉重,步微说不出口,也觉得自己担不起。谢君牧墨澈双眼里温柔的笑意愈发浓重:“郡主年幼,也不必如此早的操心婚事,郡主若是不想嫁,那便不嫁吧。”
步微抬眸看向谢君牧,若有所思地说道:“谢君牧,你似乎从来都没有拒绝过我,也从来没有惹我生气过。”
谢君牧伸手轻抚步微的头:“我怎么舍得让郡主生气?”
“你······”步微仰起头看着谢君牧,好半晌说出一句,“坐下吧。”
在步微的面前,谢君牧一直都是站着的,只有得到了步微的允许才会在步微身边坐下。而北辰云湛永远都是大摇大摆地闯进来,直接就往椅子上坐,也不管步微有没有放了什么东西,压坏了步微好几张诗稿。“一到冬天我的手和脚都好冰。”
步微撇了撇嘴和谢君牧抱怨道,“好难受啊。”
谢君牧轻声问:“末将帮郡主暖暖?”
步微问:“怎么暖?”
谢君牧从椅子上起身,半蹲在了步微的面前伸出手握住了步微一只脚的脚踝,抬起了步微的脚。虞朝民风开放,谢君牧的这个举动暧昧,却并不是不能接受。绣着紫藤花的修鞋被谢君牧脱下,哪怕还隔着罗袜,谢君牧也能感受到步微玉足上传来的凉气,带着虔诚与敬重,谢君牧将步微的脚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步微猛地坐直了身子,一只手搭上了谢君牧的肩膀,想要推开却又没有推开只是低呼了一句:“谢君牧······”谢君牧抬起头看向步微。四目相对,谢君牧的眼眸深沉,步微的眼眸澄澈。他们在对视,在做着亲密的举动,可是这久久的对视,却似乎与风月毫不相干。“谢君牧,我没有抱过阿湛,没有为阿湛包扎过,没有让阿湛为我暖过脚,可是这是我们之间都发生了。到底我和阿湛算什么?我和你谢君牧又算什么?”
落雪纷纷,步微伴着漫天雪花喃喃地询问着谢君牧。这个问题谢君牧没有作答,因为谢君牧自己都不知道。开春的时候,大军得胜归朝,步微的及笄礼如约而至。而及笄礼过后,北辰云湛就急切地想要把步微娶回家。所有人都觉得步微和北辰云湛好事将近,但是步微对此却表现出了无比的抗拒,在北辰云湛一次又一次地紧逼之下,步微将绣球塞进了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谢君牧怀里。月华依旧,步微睁开眼睛,一轮明月映入眼帘,虞或静坐着,眼睑合敛,眉目静穆,好一副绝美皮囊。已经是三日之后了吗?步微爬起,愣愣地看着白玉京台上飘扬的帷幔。“小朋友,你可真是让我惊喜啊。”
虞或声音冰冷在步微身后响起。步微微微回头看向虞或。虞或也已经起身,站在步微身后,凝视着步微。步微带着几分迷离与虞或对视,喉中莫名地一阵腥甜翻涌,嘴角不觉血渍流下。虞或伸手抹去步微唇角血渍,冷冷地说道:“你可愿入我门下做我的弟子,或可保你这一生。”
步微退后两步:“不必。”
虞或沉吟片刻:“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