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步微，谢君牧的事情黄了，但是相王又什么都不肯说，只抛下一句“回去再说。”

好不容易回到了相王府，步微耐心地撑到了书房，然后将书房门一拍就冲到了相王的面前：“爹爹，谢老将军和你说了什么东西？”

谢君牧也好奇地看着相王。相王认真地打量着谢君牧，好一会儿才叹息一声道：“像，确实是像，以前是本王没有注意到，如今仔细看来，着实是像。”

“像什么啊？”

步微追问。谢君牧也不解地看着相王询问：“王爷所言何意？”

“谢家就留给北辰云湛吧。”

相王叹息了一声说道。谢君牧怔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相王：“王爷，你的意思是要我放弃谢家？”

“北辰云湛回京之后就会认祖归宗，改姓谢，继承谢家，不过谢家军的兵权还会在你手上，毕竟军队是虞朝的，也是你一直养着的，不会转到北辰云湛的手上。”

相王说道。“为什么？”

步微替谢君牧不服，“阿牧才是谢家的嫡长子，而且阿牧所有事情都做得很好，不管是立嫡立长还是要立贤都应该是阿牧才是。”

相王看了眼步微反问了一句：“那若是谢君牧他不是谢靖的亲生子呢？”

这下子，步微也沉默了。谢君牧不是谢靖的亲生子，那么他是谁？“王爷请不要与末将开玩笑，也不要拿末将的母亲来寻开心。”

谢君牧暗暗地咬了咬牙说道。相王盯着谢君牧只说了一句：“谢靖告诉本王，他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北辰鸢一个，而你的母亲心里也一直有着另一个男人，他们从未行过周公之礼，所以你根本不是他的亲生子。之所以留着你，让你占据这谢家嫡长子的身份只是因为当时谢家功高盖主，被先帝猜忌。谢靖需要一个嫡长子送进宫里当人质，所以他没有张扬。你从小先在皇宫里读书再到相王府习武不是皇恩浩荡，而是先帝要盯着你，盯着谢家。”

真相是如斯的残酷，谢君牧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步微也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毕竟在原著里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谢君牧居然不是谢靖的亲生儿子，所以谢靖才不喜欢他，所以谢靖才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谢家留给谢君牧。而谢君牧的存在也只不过是谢靖为了保护北辰云湛而留下的一颗棋子而已。他的存在竟然是如此地讽刺。“呵。”

谢君牧嗤笑了一声个，“所以······我只是一个私生子，一个不知道连生父都不知道是什么人的野种，我竟然还······还妄想要迎娶天之骄女的怡德郡主，想要得到世勋权贵的谢家。”

谢君牧一直都以为是谢靖偏心，可是如今真相就摆在眼前，谢靖简直就是一个绝世的善人。先帝已经驾崩了，谢靖若是愿意的话完全可以向世人宣告谢君牧的身份，将谢君牧赶出谢家，让谢君牧直接就失去一切。“或许谢老将军说谎了呢？”

步微迟疑地说道，“我觉得阿牧和谢老将军还是有点儿像的啊，怎么会不是父子？”

“谢家给北辰云湛才是名正言顺，至于你······”相王看向谢君牧，“或许应该回赵家去了。”

“赵家？”

谢君牧和步微都不解地皱起眉。相王点了点头：“你不是谢家的嫡长子，但是你是赵家的嫡长子，你的生父不是别人是你母亲的堂兄，现任赵家家主赵长吉。”

“等等。”

步微这辈子吃的惊都没有今天的多，“爹爹你的意思是阿牧应该姓赵，而且阿牧的父母是······堂兄妹？”

“这只是本王的猜测，你可以回去问一问。”

相王看着谢君牧回答道，“赵长吉一生没有娶妻纳妾，也没有子嗣，或许是在等你回去。”

“赵家······曾派人刺杀我。”

谢君牧沉吟了许久才说出了一直藏在心里的一件事，那一次让谢君牧心寒却又不敢测查的，几乎要了他的命的刺杀。“那就更能验证本王的猜想了。”

相王回答道，“赵长吉无嗣，赵家继承人到现在还没有定下来，如今正是赵家子嗣争夺继承权的时候，若是你真是他的儿子······”谢君牧没有说话，低着头还不能接受自己知道的这些事情。“回去看看吧。”

相王说道，“扶风赵氏离京城也就四百里的距离而已，你总不想看到自己什么都没有吧。”

谢君牧垂着眼帘不说话。“你可以把区区一起带去。”

相王说道，“不该是你的本王不能帮你夺到，但是应该属于你的，本王会帮你。”

“嗯。”

谢君牧轻轻地应了一声，“多谢王爷。”

“本王还有些公务要处理。”

相王轻轻地说了一声，“你们自己出去走走吧。”

“是。”

步微应下，带着谢君牧走出了相王的院子。“要去我那里坐坐吗？”

步微问道。谢君牧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走走吧。”

步微看了看谢君牧被冻得有些发白的嘴唇，伸出手拉住谢君牧冰凉的手：“可是我冷，到我院子里坐坐吧。”

谢君牧抿了抿唇还是点了点头：“嗯，好吧。”

步微牵着谢君牧的手将谢君牧带回了自己的院子，暖阁内早就生起了地龙等着步微回来，步微握着谢君牧的手搓着，想要把谢君牧的手搓得暖一点。谢君牧安安静静地坐在步微的面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像是一块没有了神智的木头一样。“阿牧。”

步微担忧地唤了谢君牧一声。谢君牧抬起眼眸看向步微，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句：“区区，我真是个笑话。”

不论是指自己不是谢靖的儿子，还是指他的亲生父母很有可能是乱伦······不管是哪一点，谢君牧都是一个笑话。而这般不堪的现实不仅让步微知道了，还让相王知道了，就算是他们都不在意，谢君牧又拿什么来面对步微和相王，来面对自己。十多年的努力，在这刹那之间，都变成了一个连自己都嘲讽的笑话。“爹爹不是说他只是猜测吗？说不定·······”步微想要安慰谢君牧。谢君牧陡然打断步微：“那赵家为何要行刺我，还是直取我性命的行刺，若非是你我就没了。”

步微抿唇：“去赵家看看吧，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