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医令去给步微请脉的时候得到了胎位归正的脉象。太医令激动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老命保住了,九族也保住了。“公主还是需要注意几日,先卧床休养一个月吧。”
太医令说道。步微问:“一个月?”
太医令想了想:“要不两个月吧?公主能不下床就不下床的好。”
步微:“······”“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谢君牧坐在一边问道。太医令开口才要说,谢君牧却是站起身对太医令招了招手:“出去说吧,让公主休息。”
太医院的太医围着谢君牧,几乎将一辈子知道的妇科常识都说了,谢君牧记了满满当当的一大本。再交代完之后,太医令又留下了六个资深的太医,然后带着其他的太医回宫去向步绛赴命去了。太医令前脚才走,傅俶临后脚就带着锦衣卫造访了。谢君牧正在喂步微喝药,谢川就带来了北镇抚司到来的消息。“北镇抚司又来做什么?”
谢君牧问道。谢川回答道:“是皇上的命令,令北镇抚司前来彻查公主摔倒之事,傅大人已经带着锦衣卫去后院查看了。”
“要来查看昨天就该来了,这都过去一天了,就算是有什么证据也早就被销毁了。”
谢君牧嗤之以鼻,“现在查能查出什么来。”
“这也需要查吗?”
步微问了一声。谢君牧继续给步微喂药,一边喂一边说道:“皇上自然是紧张你的,要查就让他们去查吧,小心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步微笑了笑没有言语,喝完了药后,步微突然想起什么又说道:“阿牧,你去叫傅俶临过来见我吧,我有些事想要问他。”
“嗯,行吧。”
谢君牧应了一声,转头就叫了人去唤傅俶临过来。“微臣拜见公主殿下。”
傅俶临在屏风外对着步微行礼。“起来吧。”
步微坐在床上和傅俶临说话,“傅大人,这些年小茶可在你那边?”
傅俶临愣了一下,许久没有答话。“怎么了?在还是不在?”
步微接着问道。傅俶临抿了抿唇然后回答道:“回禀公主,自公主当年失踪之后,微臣便再也没有见过小茶姑娘。”
步微皱了皱眉然后继续问:“那你可知道她去哪里了?你们关系不错,她离开之前没有去找过你?”
傅俶临摇了摇头:“没有。”
步微的眉峰皱得更紧了:“没有和你说······那她回去哪里呢?”
傅俶临沉吟了片刻然后道:“公主殿下还有其他事情吗?若是没有的话,微臣就先告辞了。”
“你急什么?”
步微问了一声。傅俶临垂着眼帘:“微臣只是想尽快调查出步微摔倒的事情。”
步微沉吟了片刻然后幽幽地道:“傅大人,你当真不知道小茶去了何方吗?”
傅俶临坚持道:“不知道。”
“那你走进来。”
步微说道。傅俶临跪了下去:“微臣断断不敢擅入公主内室。”
“难不成你还要我出去见你吗?”
步微的语气冷了几分。傅俶临还是那般油盐不进的模样:“公主有什么事情在此吩咐微臣即刻。”
步微被傅俶临弄得有点儿生气:“傅俶临!你可真是会违抗本宫的命令啊!”
“微臣不敢,还请公主吩咐。”
傅俶临继续道。步微被傅俶临气得肚子都有点疼了,缓了一会儿才道:“你也不必再查了,回去吧,换个人过来,本宫会告诉皇上,先停了你的职务。”
傅俶临顿了一下:“微臣不知微臣做错了什么。”
“你知道的。”
步微收到,“回家去吧,什么时候你想清楚了再来和本宫说,再回北镇抚司去。”
傅俶临垂眸良久,方对着步微鞠了一躬然后起身离去。谢君牧在一边听着步微和傅俶临的谈话,等傅俶临走了之后才问道:“区区为什么觉得傅俶临知道小茶的下落?”
“直觉。”
步微回答道,“我的直觉一向很准不是吗?”
谢君牧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不过区区又找小茶做什么?先前不是说走了就走了吗?”
“我有一件事情很想问她一下。”
步微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件事情只有她亲口说出来,才算是个结果。”
“我会派人去找的。”
谢君牧说道,然后又伸手去摸了摸步微的肚子,关切地问道,“要不要躺下了休息一会儿?”
“躺了好久了,腰都酸了。”
步微撒娇着道,“阿牧,你给我揉揉嘛。”
“好好,我给你揉揉。”
谢君牧宠溺地应答,一只手搭在步微的后背给步微轻轻揉着腰。锦衣卫将谢府的花园围了个水泄不通,忙忙碌碌到了下午后还真的给他们发现了可疑的地方。“谢将军,我们敲开了那一段台阶的所有台阶,被踩碎的那一节石阶的一大半全是中空的,弟只留了薄薄一层。弟兄们继续摸查,发现石阶下有许多的粉末,虽然被清扫过,但是还是有残留,经过确认全是石末,很有可能是有人偷偷磨空了石阶,然后在封口处镶嵌石砖掩饰住了。”
锦衣卫上前来向谢君牧汇报。谢君牧皱眉:“石头被挖空了?这要多久的时间?”
“叫了一个工匠来查看,那个工匠说若是娴熟之人,二十日足矣,还说石阶边上镶嵌的石砖和石阶的磨损程度并不一样,石砖可能是新帖的。所以属下想来问问谢将军,府上是否刚刚动工过?”
锦衣卫继续问道。谢君牧还真的不知道府上是不是刚动工过。“四个月前是动工过,那个时候公主刚刚有孕,公主又时常在那边散步的,我担心石阶太滑,就让人加了护栏,因为要加护栏所以就把边上的石砖敲了贴新的。”
还是赵晏如想起来这件事,然后有些质疑地问道,“可是那是石头啊,就算是被磨空了,人怎么就能踩踏了?”
“太夫人也说了,公主时常在那边散步,动工之时公主有孕才一月,离生产还有九个月时间,这九个月只要石板开裂一次,危险就是公主的了。”
锦衣卫说道。谢君牧皱眉:“当时请的是哪些个工匠?”
赵晏如想了想回答道:“是从工部叫的人啊。而且还是皇上亲自指派来的。”
锦衣卫愣了一下:“这······”步绛亲自指派的人,若是不抓的话那这件事就不了而了了,可是若是抓的话,那岂不是打步绛的脸吗?锦衣卫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求助地看向了谢君牧。“你随我进宫一趟,将事情和皇上说清楚。”
谢君牧道,“皇上在意公主,你需要考虑的不是怕抓了工匠得罪皇上,要想的反而是要怎么和皇上说,皇上才不会把整个工部都送进北镇抚司去。”
谢君牧说得没错,在步绛得知事情可能和工部的工匠有关后,当即就要叫人将整个工部都塞进北镇抚司去走一趟。谢君牧劝下了步绛后,再再一次向步绛提出了辞官的要求。步绛也依旧装作听不见,挥挥手给谢君牧批了一个月的假期,然后就把人赶回去陪着步微了。谢君牧没办法,只得先回谢府去。然而谢君牧才回到谢府,谢川就手忙脚乱地跑了出来,又给了谢君牧一个坏消息:“主子!公主生气了,把所有人都赶了出来自己关在了屋子里。”
谢君牧一愣,脚步立刻就加快了:“发生什么了?”
谢川挠了挠头:“不知道啊,公主就突然生气了,哦对了,刚刚主子你进宫的时候,表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