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过来捞我。”
蜀翊卿抬手拍了一下符行霨的后脑勺:“走。”
各个官员的家眷陆陆续续地来接走了各自的家人,最后只剩下了谢君牧。“谢将军,要不你就自己回去吧。”
锦衣卫看着谢君牧一个人孤孤零零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谢君牧站在原地许久不语,若是以前的话,第一个赶来的应该就不是蜀翊卿而是步微了吧,就算步微没有第一个赶来,自己也不至于是这般孤家寡人的模样。谢君牧抬步才想走,天公不作美,墨色的天空之中突然响起几声惊雷,几乎是下一刻,倾盆大雨就盖了下来。“哎呀,这怎么说下雨就下雨了。”
锦衣卫惊呼了一声,然后歉意地对谢君牧笑了笑,“真不凑巧,那谢将军要不你就再呆一会儿等雨停了再走吧。”
北镇抚司并不是什么好地方,就算是下雨,谢君牧也不打算多呆。“唉,谢将军这雨这么大呢······”锦衣卫想拦住谢君牧,但谢君牧已经走入了雨中。谢君牧虽然是骑马去的酒楼,但是锦衣卫并没有把谢君牧的马一起牵回来,要回去,谢君牧就只能走着了。大雨猛烈地敲打着整座长安城,耳边全是雨声,雨水冲刷着一切,似乎能够带走一切,却又似乎什么都带不走。一只手拉住了被大雨淋透的谢君牧,油纸伞从背后伸出罩住了谢君牧,耳边传来步微的怒斥:“谢君牧你是不是有病?!”
谢君牧回过身看向了步微。步微愤怒地瞪着谢君牧,对着谢君牧吼道:“你脑子是出什么问题了吗?你他妈的想干什么?!”
“我没有想干什么。”
谢君牧沙哑着嗓音说道。“没有想干什么?”
步微连日的委屈与愤怒全部爆发了出来,一把抓住谢君牧的衣襟,将谢君牧的身子拉了下来,“你到底要躲我多久?!我在谢府你不回家,我去枢密院找你你就出去,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有多少次从天黑到天亮你知道吗?你一声不吭转头就走,不见我也不见小柳絮,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我。”
谢君牧轻轻地摇头:“没有。”
说着谢君牧抬起手想要安慰步微,“我······”“没有什么没有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告诉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步微对着谢君牧嘶吼道,“到底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能过就过,不能过就去离,这样子冷暴力很有意思吗?!”
谢君牧猛然之间抬手,将步微紧拥入怀中,低下头疯狂地吻上步微,撕咬舔舐,哪怕血腥味迷茫开来,也不愿放开。跟在步微身后的虞子雍默默地移开了视线,唔,今天的雨下得真大啊。“不好。”
谢君牧与步微抵额低声地说道。步微问:“不好什么?”
“不能和离。”
谢君牧紧紧地抱着步微,低声细语,“若是和离了,你就真的不属于我了,不管是你的人还是你的心。”
步微的眼眶湿润了,抬手就往谢君牧身上砸了几拳:“你到底发什么疯?我是人不属于你了还是心不属于你了?我从始至终只爱过你一个人,也只有过你一个人,你是不是神经病?!谢君牧,你智障吗?都听谁说了什么鬼东西?浑身都是水你别碰我,我都被你抱湿了,难受死了!”
谢君牧的唇角扯出一抹苦笑:“好,我不碰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
“你心里有心结,是什么?”
步微盯着谢君牧问道。谢君牧轻轻摇头:“没什么。”
“你还要骗我?”
步微盯着谢君牧,“你一日不与我说,那你我便一日不必一起回家了。这么带着隔阂要什么在一起?”
谢君牧盯着步微,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要如何说?告诉步微那腓泉的作用,告诉她步微现在还记得自己,就说明步微爱的不是自己,真要把这些告诉步微了,步微还能这样子以为她爱的是自己吗?“我不敢告诉你。”
谢君牧轻轻地摇头。步微盯着谢君牧看了一会儿,然后默默地往后退去,将谢君牧暴露在了雨水之下:“那就请谢将军明日辰时去一趟宗正寺。”
谢君牧问:“去宗正寺做什么?”
步微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丢给谢君牧两个字:“和离。”
谢君牧呆在了原地,整个脑子都被步微的这两个字砸晕了,愣是连步微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哇哇哇,谢君牧你脑子坏掉了吗?”
北辰云湛撑着一把伞,手上还拿着一把找了半天才找到站在雨里的谢君牧,连忙撑开手上拿的另一把伞罩住谢君牧,“你几岁了啊?下雨不知道往家里跑吗?还好就你一个傻的,没有其他人看到,要不然的话以后你出去别说你是我哥。”
谢君牧抬手从北辰云湛手中接过了伞,然后说道:“云湛,她不要我了。”
北辰云湛一头雾水:“什么不要你了?谁不要你了?不是吧,你该不会在外面找别的女人还被别的女人抛弃了吧?这我回头就和步微说去,让步微收拾你。”
谢君牧的脸色惨白:“她、就是她······”“啊?”
北辰云湛没听清谢君牧的话,伸手扯了扯谢君牧,“雨越下越大了,有什么话我们回去说,你看你这一身水的。我告诉你,现在步微不在府里,你要是病倒了没人照顾你。哦,谢川可能会照顾你,但是一个大男人照顾一个大男人,你自己看得下去吗?”
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北辰云湛乌鸦嘴,当天夜里,谢君牧真的就发起了高烧。病来如山倒,这句话不管放在谁身上都很恰当,哪怕是谢君牧,这一病起来也是可怕。赵晏如早就睡了,北辰云湛只能自认倒霉和谢川在谢君牧床前照顾了谢君牧一整夜。本以为谢君牧到了早上就会退烧了,谁料到天亮的时候,谢君牧烧得更厉害了,甚至都说起了胡话。“不要、不要······”北辰云湛趴在谢君牧的床前听着谢君牧说话:“不要什么?你在梦里被强奸了吗?谁能强奸你啊,你这个大将军。”
“不要和离······”谢君牧终于说完了一整句话。北辰云湛顿了一下,不要和离?谢君牧昨日那么傻傻地站在雨里,莫不是因为步微说要和他和离,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傻瓜,步微的眼里除了谢君牧就是谢君牧,怎么可能会跟他和离。步微只是那么随口一说,谢君牧怎么好像就真的给信了呢?北辰云湛翻了个白眼:“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二爷,主子的药熬好了。”
谢川端着药走了进来。北辰云湛思索片刻,猛地蹿了起来,起身就往外走:“谢川,你先照顾着你主子,我出去一趟。”
“二爷你要去哪?”
谢川下意识地问了一声,“外面还在下雨。”
“我不像你主子那么傻,我知道带伞。”
北辰云湛操起油纸伞说道,“我去给谢君牧取药,很快就回来。”
谢川一头雾水地看着北辰云湛,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药碗,一度怀疑自己手里的是什么东西。“区区、区区······”谢君牧在昏迷之中唤起了步微的名字。要给谢君牧喂药的谢川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一味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