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不打扰。”

王灯明若无其事地和琼斯梅迪离开。　　“头，他们，他们上班时间干这事，你怎么不纪律一下。”

“纪律什么，他们两个抓的黄鼠狼最多。”

琼斯梅迪只好也潇洒地像个男警察一样耸了耸肩，笑道：“鸡场的主人，身材不错。”

“看出来了....'　　“该死的，男人都该下地狱。”

电话响起，屠戈登布打来的：“老大，有事情发生，车祸，赶紧回镇子！”

屠戈登布说的很急，像是去处理案情，很快就挂掉了，只说了车祸的位置。　　有什么车祸，需要这么急，这么神秘？　　两人让其他的继续抓黄鼠狼，他和琼斯梅迪赶回镇子。　　鸡场离镇子并不远，十几公里而已，半个小时不到，他们来到了车祸现场。　　琼斯梅迪问：“什么情况催得这么急？”

“姐们，这是个悲剧，本来是个喜剧，变成了不好收拾的悲剧。”

车祸发生在镇子主干道，两辆车，其中一辆车逆行，不用说逆行车应该是全责，这是一辆福特山地车，底盘很重，轮胎比普通轮子大三分之二，被撞的是一辆迷你形小车，车型很少见，像是韩国车。　　救护车来了，却救不出伤员，迷你小车都被撞扁了，司机是个少妇，下半身卡死在车体中，头部后仰，一脸的血，医生见警长来了，就上前道：“警官，她....'　　“怎么样了？”

医生摇摇头，意思是，人已经死了。　　王灯明走到小车边，探探她的鼻息，又摸摸她的脉搏。　　“肇事车辆的司机呢？”

屠戈登布指指路边。　　那里，站着三个男孩，两个女孩，看上去年纪都差不多，都是十二三岁的样子。　　“他们开的？”

屠戈登布点头道：“没错，你，小东西，让人讨厌的小东西，过来吧。”

其中一个男孩过来了。　　王灯明问：“你叫什么？”

“比尔。”

“你开的车？”

“是，是的。”

“你有驾照吗？小不点。”

比尔的眼泪都还没干，身体瑟瑟发抖，其他几个孩子也是吓得脸色发青，惊恐地看着王灯明。　　“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

比尔已经吓傻了，都不知道说话。　　王灯明当然知道他没驾照，这就是个初中生，还穿着校服顶多初中三年级。　　屠戈登布上前解释一切：这几个小混蛋偷了大人的车，带着他们的小马子上街兜风，他们准备去河边玩耍，街面上突然窜出一条狗，比尔为了躲避那条混蛋小哈巴狗，就窜到了马路的另一侧，结果悲剧就发生了。　　孩子们的家长也来了，家长们都吓坏了。　　他们围着王灯明，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没死人还好说点，但被害司机当场死了，怎么向警察求情，怎么向法官求情？　　五个孩子都被带回警局，送进了临时看押室。　　孩子们的家长焦急地呆在警局的门口，那个少妇的家属也来了，是她的母亲和哥哥。　　少妇的哥哥刚来的时候，就想着揍肇事者，可看见肇事的司机居然是个孩子，气得他一拳砸在墙壁上。　　王灯明来了镇子这几年，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碰见，未成年开车出车祸撞死了人，若在我们兔国这边，事情或许会稍稍宽松点，如果肇事一方能陪足够钱，而受害方又能够谅解，那么事情处理就会简单些。　　然而美国这边复杂多了，这几个孩子，王灯明当然相信他们不是有意开车去撞死人，他们就是好玩，带着自己的小女朋友兜风而已。　　王灯明将家长们遣散，因为被害人的家人根本不同意私下调解，悲痛中的他们坚持必须走法律途径，这点王灯明已经有很深的体会，就像这次车祸，是你的责任你跑不了，不是你的责任要和对方死磕到底。　　夜里七点，加西亚，萨摩，阿奇罗都回来了，得知这样的车祸，都FUCK，FUCK的摇头。　　但是，会，还是要开的。　　王灯明在国内养成的习惯，在不觉中搬到了美国，就在警局的会议室开会，动不动就开会，虽然萨摩他们不习惯，但是王灯明是老大，不习惯那就慢慢习惯。　　萨摩道：“警长，我们开会也没什么意思。”

阿奇罗说：“不管有没有意义，我们想办法帮帮那些孩子，太残忍了。”

加西亚道：“他们毕竟犯罪撞死了人。”

琼斯梅迪摸着额头，不停地说上帝。　　阿奇罗问：“联系保险公司了吗，让他们想想办法，我们可以尽量将这件事做的完美一点。”

屠戈登布说：“我早就联系了，保险公司那帮混蛋也帮不了什么忙，他们说准备给那几个小家伙请律师吧，好一点的律师。”

会议室内，大家争论了很久，最后统一意见，虽然对死者表示深深的哀悼，然而肇事的是五个孩子，就像阿奇罗说的，尽量把事情做的完美点。至于律师，屠戈登布说镇子上最棒的律师，就是检察长凤歌隶龙，她获得三个律师博士的名号。　　这点，屠戈登布不说，王灯明都不知道，原来凤歌隶龙还是个学霸。　　散会后，王灯明犹豫了很久，打了一个电话给凤歌隶龙。　　王灯明以为凤歌隶龙对他肯定是一肚子火，没想到凤歌隶龙貌似没发火，得知车祸的经过后，说道：我会尽力帮助那几个孩子的，但他们犯罪了，送青少年拘留所肯定是难免的，就看判轻判重的问题。”

放下电话，王灯明的心情好了一点。　　他走向看押室，里边几个小家伙坐在地上，琼斯梅迪给他们买来了牛奶，面包等等之类的。　　一个女孩问王灯明：“我们会被枪毙吗？”

王灯明笑笑，蹲下身，摸着她的脑袋说：“不会的，记着了以后可千万不能这样干。”

其他的孩子见警长和气，开始跟王灯明说话。　　小司机比尔啃着面包，一句话不说。　　“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警长只能长叹。　　深夜了，他找来棉被，毯子，送进了看押室。　　这档子车祸案很快审理了，就在镇子的老法院，最终结果肇事方赔偿被害方的一切损失，而五个肇事的孩子，开车的比尔判刑六个月，其他另外是个孩子分别判刑四个月。　　这样的判罚，算是很好的了。　　凤歌隶龙的辩护感动了法官，也让受害者的家属以及他们的律师不那么坚持。　　作为公诉人，王灯明全程参与这次庭审，他很少说话也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只希望今后不要发生这样悲剧。　　庭审结束，五个孩子被囚车送去了青少年拘留所，王灯明目送囚车离开，凤歌隶龙走到他背后，说道：“抱歉，我只能做到这样子了。'　　‘谢谢，要不是你那几个小家伙可能会判一年以上。”

“不客气，我又帮了你，你是不是该请我喝点什么？”

王灯明正在考虑请她喝什么，凤歌隶龙又道：“喝什么无所谓，我向你道歉，那晚我不该那样跟你说话。”

王灯明略感诧异，她居然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