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灰蒙蒙亮,初夏就被贺北溟叫醒了。刚醒来,初夏脑子有些木讷,不明所以地看着穿戴整齐的贺北溟。他们在床上颠鸾倒凤快到天亮才入睡,这才休息不到一个小时他把她喊起来想做什么?“手机解锁拿来。”
贺北溟倒是看不出任何疲倦的样子。“哦。”
初夏的脑子跟一团浆糊似的,索性他说什么她照办。等手机再度回到她手里,她的微信上多了一个名为BM,头像为纯黑图片的好友。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将手机丢在床头后,又蒙头大睡。迷迷糊糊睡到了闹钟响起,发现贺北溟已经不在床上了,她又只能支棱起来去医院。不过她换好了白大褂,没直接去急诊室,而是先去了无菌病房,隔着窗玻璃,看望母亲洛燕。那场大火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洛燕虽然保住了性命,但至今浑身包着纱布,精神也时好时坏。因为经济有限,洛燕住的是四人间的无菌病房。看到初夏身上的白大褂,她的语气里饱含不满与排斥。“又穿这一身?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医学生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想看到你穿这一身衣服。”
“妈妈,我在轮转实习了,这已经是我的工作服了。”
洛燕对她选择从医非常不满,初夏已经习惯了。而且这比当年,她第一次兴奋地拿着系里发配的医学生白大褂给洛燕看,洛燕却把那件白大褂,剪得四分五裂的情形好太多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跟我商量一下?你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洛燕还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像是什么:“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养了你这么个东西。”
、“我当初应该把你掐死的!”
初夏一直克制着情绪,因为她觉得妈妈是被这接连的打击刺激到了,才会这么口不择言。不然以前洛燕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她从医,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开闹。可这时洛燕却发现了什么,她指着初夏的脖子和锁骨。“等等,你这是……”初夏慌忙捂住自己的脖子。对,那是昨夜贺北溟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她早上来得急,没想到会被洛燕发现这些。“你怎么那么下贱呢?和风眠都还没有结婚,就躺着让他玩弄?”
洛燕非常反感婚前姓行为,也反对她当医生,好像和洛燕在结婚前与一个姓梁的医生谈恋爱被渣,从而不得不嫁给二婚,还带拖油瓶的父亲有关。洛燕的咆哮引起了不小的围观,那些人还都打量着初夏,仿佛她就是人尽可夫的下贱女人。“妈妈,您冷静一点。”
初夏狼狈至极,可她能怎么办?这是她的妈妈啊,她仅剩的至亲!她再狼狈再难过,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她唯一庆幸的是,她和贺北溟的关系没有被洛燕知晓。不然以她现在这钻牛角尖的样子,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后来医生护士赶到,给洛燕注射了镇定剂。几分钟后,洛燕躺在了病床上,迷迷糊糊地喊着:“这都是报应,都是我的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