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白染,你怎么还不去死!”
高跟鞋狠狠的踩在女孩孱弱的身上,脏污不堪的礼服,细节处透着昂贵,明明应该绚烂在灯光之下,此刻却只能破碎在昏暗的角落里。那个把她带到世界上的母亲,在这一刻,满眼杀意。三天前,纪白染十八岁成年礼,一手将她从乡下找回来的奶奶当场宣布遗产分配协议,并赠予公司百分之十的股权作为礼物,她在庆贺声中喝下了纪云溪递过来的橙汁,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全身青紫的被八卦记者堵在了酒店大床上。“纪家大小姐缺席成年礼,抛下和陆家联姻的订婚宴,与陌生男人在酒店一夜春宵”的新闻占据了头版头条足足三天,奶奶受不了打击变成了植物人。一夜之间,她从尊贵的大小姐变成了浪荡肮脏的过街老鼠,就连一直对她宠爱有加的未婚夫陆云起都对她避之不及,所有人都认定她罪孽深重,万死难辞,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查证一下真相。纪家对外宣布纪白染愧疚自杀,从此纪家只有纪云溪一个女儿。而纪白染被强迫写下遗书,签了股权转让协议,换来的自由却是新的人间炼狱。他们自私贪婪,却始终不敢真的杀人。纪白染被扔去了疯人岛,满身伤痕只能自生自灭。……每一次噩梦初醒,那一幕幕都让她窒息颤抖。纪白染缓缓睁开眼睛,过于黑浓的眸子,渗着森然的萧杀,长睫晃动,如鸦羽密盖,很快将一切敛在眼底。五年了。她从地狱里爬了回来。至于那些人,也该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熟悉的别墅、街道,让纪白染眼底汹涌的恨几乎压不住。车门打开,纪白染还没有跨进大厅,一只凶狠的藏獒就扑了过来,腥臭的大嘴像极了疯人岛上那些野兽,嘶吼着,像是要朝着猎物进攻至其一击毙命。纪白染眼中寒光一闪,多年不见,纪家真是给她好大一份礼。寒光拢起,杀意迸发,手中银针飞出,直击藏獒脖子,同时右腿抬起以极为刁钻的姿势狠狠地攻击在藏獒的胸腹位置,咔嚓一声脆响,心肺瞬间被断裂的骨头扎中。银针封住了它的喉咙,它连惨叫都做不到,直接死绝,面目狰狞。纪白染抽回银针,看着喷涌而出的鲜血,犹如刚刚只是捏死只蚊子般淡然。感受到了前方的目光,她缓缓抬起头,看向客厅里的母女二人由愕然逐渐转变成震骇惊惶、胆丧魂飞,双腿打摆退了几步后才堪堪站稳。那沾了点点鲜血的小脸,缓缓勾起如恶鬼修罗般森厉的笑意。“这么别致的欢迎礼,我的表现有没有让你们失望?”
纪白染悠然起身,边走边掏出纸巾缓缓的擦拭着手中十几厘米的银针。“你、你想干什么,纪白染,是我们救你回来的,你不感恩戴德,竟然敢杀了我的狗!你还将爸妈放在眼里吗?”
纪云溪脸色煞白,惊惶使她不由自主的吞咽口水,却不甘弱了气势,故作强势的质问。纪白染寒气森然的坐在二人的对面,瞥见她那躲在秦佩芳身后不停颤抖的双腿,眸中的笑意更甚。纪家千金?就这点出息。纪云溪的话瞬间提醒了秦佩芳,她咽下刚刚的震惊,心里暗骂一声,神色很快恢复高傲姿态,冷声训斥,“纪白染,你给我跪下!”
纪白染看着这个血缘上的母亲,荒唐的是自己竟然对她还抱有一丝期待。陡然间,她眉心紧聚,手腕一转,指尖银针狠狠地钉入二人身后的红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秦佩芳下意识尖叫的尾音惊得直接飚飞出去,尖锐刺耳带着难以抑制的嘶哑。反观沙发上的人,精致白皙的小脸像瓷娃娃一样,却偏生阴笑着。“秦女士刚刚说什么?”
这看似不经意却蕴藏着杀机的眼神令纪云溪浑身一抖,攥紧了秦佩芳的胳膊,骇的嘴唇发紫,极力找回自己的声音,愤慨不平道,“妈,她、她这是要干什么啊?是想把我们当做皮特杀了吗?”
虽在极力控制,可声音还是架不住的虚颤。那条叫皮特的狗还在门口的血泊中躺着,再加上纪云溪的话,简直就像狠狠地打在秦佩芳的脸上,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劲,刚刚惊悚的一幕带给她的冲击瞬间消散,声音更加尖锐。“忘恩负义的东西,五年前的事还没让你长记性吗?这个家里还没有你说话的权利,别以为耍狠就能吓住我,我能把你接回来,也能再把你送回去!”
秦佩芳自信的以为拿捏住了纪白染的要害,满脸冷讽,颐指气使,“云溪,她杀了你心爱的狗,你就用这根银针,扎她一百下泄愤,妈给你撑腰!”
纪白染没有动,漂亮精致的小脸,苍白平静,睥睨地瞥了眼纪云溪那抖在一个频率上的双腿和手,红润的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冷,“既然这么怕,我劝你别动!”
挑衅似的眼神击退了纪云溪心底的恐惧,她眼底闪过阴狠,咬牙从秦佩芳身后走出来伸手拔下银针。那眼神恨不得将纪白染凌迟,忽地怒吼一声冲了过去,“纪白染,你死定了!”
可她的手还没等碰到纪白染,整个人就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如疯狗一样抽搐起来。没劲!纪白染一副很惋惜的样子,啧了声,“怎么就不听劝?”
“云溪!”
秦佩芳大惊失色,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却被纪白染死死握住了手腕,狠狠摔在沙发上。羞辱恐惧愤怒一股脑的翻涌而来,秦佩芳优雅高贵的面容瞬间扭曲。她的脑海中也浮现出了纪白染曾经被她踩在脚下的一幕幕,那样低微卑贱到尘土里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想干什么?你个不孝女,你竟然敢对你妈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