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马二郎和翠芹当然不知道,他们的舅舅被暗地里调查的事。戈玫旁敲侧击,“翠芹,你婆母去世,舅舅就没有来,看他妹妹一眼?”
“人啊,不管亲不亲戚的,有利益关系就来往,这遭难了,当然就甩锅,他还派人过来跟我们家撇清关系,说不认我们这种丢人现眼的亲戚。”
说这话的翠芹,脸上露出苦笑,“家里出事的时候,舅舅他都避之不及,怎么可能还来掺和,他应该也贪了不少,怎么没有人查他?”
戈玫听着,不作声。翠芹心里当然不平衡。张国强为了自保,让马会计一己承担,弃了他们。可翠芹也是个外人,估计知道的内幕消息也不多。马二郎就更不说了,他对父母,妻儿还是比较重情义。从他那里,更挖不到只言片语。看来还是得自己进城一趟。要从张国强小姨子那里,着手调查这事。吃完饭送走马家两口子。邵胜看到戈玫一直皱着眉头,估计在想张国强小姨子的事。为了帮媳妇儿排忧解愁,邵胜看了看天色,崽崽们也睡了,就提议两人出去走两圈。“这都夜深了,还走什么?睡觉吧。”
戈玫懒得动了。邵胜心里却像有个猫爪子在挠着。小媳妇儿娇艳欲滴,整天在他眼前晃呀晃呀的,却看得到,摸不着。哪里甘心。戈玫躺下,正准备入睡。就见到男人蹑手蹑脚起身。确定大儿子睡着,就摸索着坐到了戈玫身边。戈玫故意翻了个身,心中却暗笑。男人这样子可怜巴巴的,滑稽得很。他无时无刻不在找机会,接近媳妇儿。却始终未能如愿。倒不是戈玫不给他机会,而是被自己大儿子盯得实在紧,一点动静都会问。估计,在新屋还没建起之前,他们也甭想着有什么发展。坐在床边的男人惨兮兮的,拘谨得要命,只能用眼神盯着自家媳妇儿。戈玫又翻了个身,“睡觉吧。”
男人没出声,垂着脑袋,抓着媳妇儿的手腕,轻轻晃了晃。那肌肤相触的感觉有些微痒感,动作像是在撒娇。戈玫一下子就有点绷不住了。可强压着没动。缓了缓,手腕又被轻轻晃了一下。实在无法,她只得起身。接受了他的邀请。黑灯瞎火的,去外面散步。小岗村还没通电,这天一黑,大伙儿都早早的吹了煤油灯睡觉。毕竟煤油灯金贵,没有人舍得点到深更半夜。田里的稻谷此时已经黄灿灿一片,夜风吹过,波涛起伏,煞是好看。很快就到了喜气洋洋,收成的日子了。田埂小径没那么宽,两口子只能一前一后的走。戈玫在前,邵胜在后。男人伸手攥着媳妇儿的手。手心带着薄汗,他紧张的要命,一会儿拽紧,一会儿又松开……好不容易走上小路,邵胜轻唤了一声。“戈玫同志。”
“怎么?”
戈玫回头。趁着一棵大树的遮蔽,邵胜将媳妇儿一把拉入怀里,用那猿臂圈着。这憨憨的大傻子。力气也用得大了些,箍得她有些疼。戈玫在他怀里小声嘀咕,“能不能,轻点,疼。”
那软糯的声调,激得邵胜一个机灵,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媳妇,松了松,“受不住吗?”
“嗯。”
邵胜立刻又松了几分。却还是舍不得放手,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媳妇儿娇嫩的脸蛋,喉结上下滚了滚,“戈玫同志,我,我现在……可以亲你吗?”
下一刻,戈玫差点笑岔气,小脸埋进男人的胸膛,闷声闷气的说,“邵胜,你咋就这么古板咧!”
每次都这么郑重其事的问:我可以亲你吗?这尴不尴尬?男人的心跳得咚咚的响,像战前擂鼓。上次他冲动之下,做了流氓事情,没有经过她的允许,把她的嘴巴给吻肿了。那这次,一定更加小心翼翼。可他媳妇怎么又说他古板呢?古板是无趣儿的意思吗?她喜欢怎么样的?邵胜松开了媳妇儿,认真的看着她问,“什么是古板?”
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头雾水,傻得像个憨憨,却又可爱的要命。戈玫忍不住垫起脚,勾着男人的脖子在他耳边,呢喃低语:“你自己想想,这样问一个女同志,可不可以亲,是不是很破坏气氛……你不觉得尴尬?”
话音刚落,戈玫的唇就在他的脸颊上如蜻蜓点水一般落下。还没来得及消化戈玫的话,邵胜就被媳妇儿偷亲了。那嘴唇的温热,从脸颊漾开,直至全身,冲击得男人大脑像短路般,一片空白。禁不住抓紧了她的纤腰,扣住后脑勺,俯身下去吻她。这次,戈玫也没有闪躲,微微阖着美眸,感受着男人的热情。这一次,邵胜也不再急躁,温柔而小心谨慎。周围静谧一片。微风拂在稻谷上,都没有发出声响。世界好像静止了,时间被无限拉长──戈玫只听得到男人咚咚咚的心跳声,还有急促的喘息……一点点回应,唇齿相触,灼热的鼻息交错,喷洒在彼此的脸颊上。吻到戈玫几乎呼吸困难,男人才恋恋不舍的分唇。再次狠狠地将她按进怀里,紧紧抱着,恨不得揉进骨髓里。邵胜下巴埋在媳妇儿的肩窝,长长缓了一口气,“媳妇儿……”“怎么?”
“我们在正屋旁再盖几间吧,几个蛋都大了,哪能在一起睡,而且……我们也是夫妻……”原本他没想那么快,总想着赚了钱再盖。可现在,他有点急了。“夫妻怎么啦?”
戈玫故意听不懂。“夫妻……不是就要有点夫妻的样子么?”
邵胜急着解释。“谁说我答应了?要和你有夫妻的样子了?”
戈玫骄嗔。“你没答应?那我们刚才……”“刚才那是叫谈恋爱。”
戈玫抢话,俏皮的捏了捏他挺拔的鼻梁。软乎乎的小手又滑到他的下巴上,来回的抚摸着男人泛青的胡茬……邵胜是个一丝不苟的人。那是部队里造就的习惯。每天把被子叠成豆腐块,还把自己收拾的干净,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