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形成的原因，大概有以下几种。　　一种是地壳内部的岩浆作用自然形成。　　伴随火山爆发所产生，火山活动过的死火山地区，因地壳半块隆起了地表，地表下还有残存未冷却的岩浆，会不断地释放出大量的热能。　　只要附近有孔隙的含水岩层，不仅会受到热量的加温变成热水，还会大部分变成沸腾的蒸汽，这类温泉大多为硫酸盐泉。　　另一种形成的方法是受地表水渗透循环作用，雨水降到地表的时候，还会往下渗透，深入到地壳深处的良好含水层形成了地下水。地下水受到下方的地热影响成为了热水，深部热水多数含有气体。　　泡温泉可以通过水中的矿物质促进血液循环，加速新陈代谢，缓解疲劳等等。”

林杰并非想要看这么一大段关于温泉的介绍书，而是他在接受朴室长的邀请之后。　　拿着朴室长给的房号，来到了对应温泉房间门口，他正想要敲门，却看到门没锁，里面隐约有声音。　　他就听到了朴室长和知恩在温泉池里嬉戏玩闹的对话，让他不得不停下来。　　“嗯啊……”朴室长泡在水中，舒服地叫出来，这一天天的，即是搬行李，又是当丫鬟的。　　可把她给累坏了。　　好在知恩给她的节假日加班费很喜人。　　这会舒舒服服地泡个温泉，放松放松。　　知恩泡在温泉里，只露出颀长的雪脖，闭目养神的她，听到朴室长发出这么勾人的声音，忍不住调侃一句，“平日在职场上拼命的美魔女，在泡温泉的时候，居然也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啊。”

朴室长看了看知恩所在的位置，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揶揄道，“我说知恩怎么泡温泉的时候，都蹲下来呢，过了这么长时间，你还是和洗衣板一样平……”　　“哪有，哪有……”知恩听到朴室长如此调侃，迫切地站起来，和她一较高下。　　朴室长自豪地站了起来，“还真是可爱啊，不像我这样，经常让我肩膀酸得要命，哦吼吼吼吼。”

知恩两腮微鼓，仔细上下打量着朴室长，轻哼一声，“哼，才怪，其实肩膀酸痛，是因为下垂得太厉害，而我还年轻呢，还有发育的空间，现在这样正好维持体形，不会弯腰驼背。”

下垂，年轻，弯腰驼背，这几个词，让朴室长攥紧拳头，咬咬牙，“可恶……”　　“啊哈哈哈……”知恩调皮地笑了出来，她成功扳回一城。　　哗哗哗。　　哗哗哗。　　“哈哈哈……”　　“哈哈哈……”　　两人在温泉池里幼稚地互相泼水，嬉闹着。　　林杰看了看，原来这个温泉房是有隔间的，中间用一块加厚的木板和一扇可以反锁的门隔开了。　　两个温泉池也是分开的。　　往天花板一看，还依稀能看到隔壁房间飘出来的蒸汽。　　嬉闹声也听得一清二楚。　　林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嬉闹声还在持续着，他默默地冲洗下身子，悄悄地泡进池子里。　　温热的池水，浸染了身体的每一个毛孔，让他迅速静下心来。　　隔壁的戏水声终于停下来了。　　朴室长听觉比较灵敏，刚刚好像听到了有人推门进来的动静，“林杰，是你在隔壁吗？”

“嗯，是我，朴室长。”

林杰支支吾吾地回答着。　　朴室长调侃道，“啊呀，你怎么在外面泡呢，那边不是还有扇门吗，没锁，进来吧。”

“朴室长……”知恩一听这话，唰地一下脸红得像水蜜桃。　　“……”，林杰默默把嘴没入池水中，咕咚咕咚地吹着气泡，引开自己的注意力。　　“想偷窥的话，角落那里有一张椅子，你可以垫着脚，嗯，依你的身高应该可以从上面往下看到了，不过，偷看我的话是要收费的，看一眼收10万贝里。”

朴室长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调侃林杰。　　林杰：“……”　　朴室长用双手捧着温热的池水，浇在了知恩的肩膀上，并为之配音，“滋滋滋滋……有没有听到，水流滑过知恩肌肤的声音呢？”

林杰：“……”　　不用朴室长提醒，此刻的林杰已经感觉到鼻头一呛，猛地打一个喷嚏。　　还好不是血。　　不然要吓死了。　　光是想到那个朴室长描述的那个香艳的场景，林杰已经要喷鼻血了。　　可是。　　他的双脚不听使唤，如同上了几十斤的大枷锁，动弹不得。　　他只好继续窝在池子里，听隔壁的朴室长描述一个接一个画面。　　知恩听她说得也脸红了，双手抱膝，把脸埋到双膝之间，暗道，太丢人了，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朴室长见两人都不说话了，坐回池子里，开始和林杰话家常，“林杰，看来你似乎很少来温泉酒店的样子，跟姐姐说说，隔壁有两个性感的女孩子在泡温泉，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嗯，我在想，泡完温泉，是不是应该喝一罐瓶装咖啡牛奶？”

林杰破天荒地给出了回答。　　“啊？”

朴室长对他这个回答感到十分的诧异，她指望着木头开花，这一刻，似乎开出来的不是花，是木耳。　　林杰解释道，“我之前看金钟仁（鼠王）在刷番剧，无意中看到一个画面，就是一个叫月咏小萌的女教师，总喜欢在泡澡之后，喝一瓶咖啡牛奶。”

朴室长捂着脸，歇比了，她看向了旁边的知恩，眼神示意，该你出马了。　　知恩内心也忐忑着，就隔着一堵墙，这算是坦诚相见吗？　　啊这。　　她也摸不清了。　　咕咚咕咚。　　冒泡的声音。　　还在沉默的气氛中蔓延着。　　林杰双手抻开，盘着如同两个浴桶般大小的池沿，感慨道，“知恩姐，朴室长，谢谢你们，这两天，我真的很开心。”

知恩微微一怔，这是哪里的话。　　与其说这两天他很开心，其实，自己也很开心。　　开心是双倍的。　　至少她试探出了他的心意。　　虽然她还没有鼓起勇气，他也有所顾忌，但是，仅仅一墙之隔，是不会让自己的心意受到阻碍的。　　朴室长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微微一笑，仿佛又回到了去年全球总决赛的现场。　　看着这位少年，意气风发地站在领奖台上，握着个人定制的水晶奖杯，向着全世界的英雄联盟爱好者们，高谈阔论。　　还有那句，令人热血沸腾，‘人的梦想是不会终止的’富有共鸣的言论。　　此刻，她仿佛也能猜测到接下来，他又要开始自己滔滔不绝的感慨了。　　知恩双手交叠，雪白的下颌枕着，靠在池沿静静地听他说话。　　“如果不是你们陪我回来这里，我一直没有勇气回来，我害怕一个人在这个城市，找不到落脚的地，就像没有鸟的脚，不是，没有脚的鸟，无处停歇。”

“……”　　林杰的发言没有持续多久，就结束了。　　知恩酝酿了许久，总算开口了，“这座城市也不错，风景秀丽，人杰地灵，还有这温泉，比北海道泡得还舒服。”

林杰莞尔，北海道的温泉什么样他不清楚，应该比不上吧。　　“对了，明天我们去哪？算算日子，明天应该是除夕夜了吧？”

知恩好奇地问道。　　除夕夜啊。　　林杰想了想，顿了顿，“要去看舞龙舞狮，夜晚的烟火吗？”

“当然，来了这里，希望能看到更多。”

知恩坚定地回道，转瞬又问，“对了，你们这边年夜饭怎么安排的？”

朴室长摇摇头，一下子怎么聊到吃的了。　　林杰想了想，“其实，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围在一块吃个团圆饭，一起看春晚。”

“春晚？”

“嗯，相当于联欢晚会，由许多明星大腕，帅哥美女穿着大裤衩在舞台上表演节目，每年收视率都很高。”

林杰解释道。　　“那还是挺有趣的，”知恩徐徐点头，团圆饭，一家人，一起看春晚，额，这几个词语。　　不是一家人。　　这团圆饭就不能算了吧。　　讨厌。　　情书写给初中女生的时候，写得那么直接，现在，说得这么含蓄。　　不过。　　也是一块可爱的木头。　　值得泡一泡。　　知恩好奇地追问，“话说，你们这边年夜饭一般都吃什么呀？”

林杰想了想，昂着头，他已经忘记上次吃年夜饭是什么时候了。　　想到的，只有熟悉的方便面加卤蛋套餐。　　“嗯，酒芥菜粥，酒糟鱼，滋补炖鸡汤，家庭版佛跳墙，荔枝肉，春卷，甜芋泥，蟹粉排骨，还有各种海鲜。”

林杰如数家珍一般地罗列出来。　　知恩小嘴轻抿，这些东西，筹备起来，可不久呢。　　如果是交给酒店的话，那还是省事很多的。　　朴室长趁着知恩沉思的功夫，插嘴道，“这些东西，若是一个人准备起来，可得花半天功夫呢？”

林杰点点头，“是啊，所以，过年嘛，就是讨个热闹，大家一块帮忙。”

朴室长也跟着思考，“不如这样吧，我们可以跟酒店联系一下，借用一下厨房，我们自己做一两道菜，剩下的，交给酒店来准备，这样可以省去很多功夫。”

知恩两眼无助地看着朴室长，请求帮助，她的厨艺，菜得抠脚。　　虽然在这点上，林杰也不遑多让。　　朴室长立刻会意，“有没有比较简单一点的菜？”

“鱼丸汤。”

林杰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他也猜到了朴室长是替知恩问的。　　朴室长满意地点点头，“还有吗？”

“清炒芥菜，这应该是比较简单的了。再多了，我们也吃不完，不用想那么多的。”

鱼丸汤，清炒芥菜，嗯，知恩细数着这两道菜，听上去操作难度不高。　　明天让朴室长去找厨师取经，再来教她，她努努力，明晚就能把这两道菜，搬上除夕夜的饭桌了。　　至于林杰。　　他也在想，明天该做什么感谢她们两个。　　这趟路途遥远，有她们陪伴，甚是感激。　　等泡完温泉，回房上网搜一下吧，人家有情，他也不能不表示表示。　　温泉泡了许久。　　三人也有点乏了。　　知恩伸个懒腰，展现玲珑的曲线，眼神示意朴室长。　　朴室长立刻会意，“林杰啊，要不要出去吃个夜宵，我们肚子有点饿了。”

林杰也明白了她话中的含义，“嗯，行吧。”

“你不快点出去的话，我可是要收你10万贝里的。”

朴室长戏谑道。　　隔壁传来哗哗的水声，明显是林杰加快脚步，趟出温泉池的声音。　　朴室长掩嘴轻笑着，“他还挺单纯的。”

“朴室长，你别老是捉弄他。”

知恩鼓着两腮，轻嗔着，一边把栏杆上的浴巾取下来，丢给她。　　“行，行。”

朴室长熟练地上手，帮她把浴袍和头发整理好。　　然后，两人回到了酒店房间。　　林杰躺在床上，用手机搜索年夜饭的内容。　　阅遍所有目录。　　可供操作的，就是年糕汤了。　　以他拙劣的厨艺，能在短时间内上手操作的，就这个最合适。　　他想了想。　　现在虽然时间比较晚了。　　可酒店的厨房估计还忙着呢。　　得等凌晨，或者明天早晨，早点起来去询问一下。　　知恩坐在沙发上，两只洁白的脚丫子不安分地抖来抖去，拿着手机，检索那两道菜的做法，先提前预习一下，不然，下次见面，握刀的时候，把刀尖对准厨师，会把人给吓死。　　“朴室长，什么时候能借到厨房啊？”

朴室长刚把自己的头发吹好，轻轻地叹道，“现在酒店正忙着呢，哪会给我们用厨房，估计得等明天早上，我等下去跟他们交涉一下，多出点钱，就行了。”

“钱不是问题。”

知恩提点她。　　“知道啦，一定可以的。”

朴室长摇摇头，看她一副急不可耐，花枝乱颤的表情，还真是可爱啊。　　想恋爱的女人，何时变得这么疯狂了？　　朴室长仔细回忆一下，依稀还能浮现出那个充满童趣的年代，绕着稻谷堆和小伙伴嬉戏。　　只是，恋人这两个字，对她而言已经遥不可及了。　　有得必有失。　　在恋爱方面损失惨重，让她的事业蒸蒸日上。　　等了许久。　　也没有等来朴室长和知恩的讯息，不是说要出去吃夜宵吗？　　一想到这。　　他肚子也有点饿了。　　平时熬夜肝排位，都会在午夜到来之前，点一份外卖，垫垫肚子，不至于肝得人都晕过去。　　都已经成习惯了。　　现在不吃，肚子空空的，也睡不着觉。　　林杰就披上灰色的连帽衫，穿上长裤和鞋子，来到知恩和朴室长的房间，敲敲门。　　“怎么，又来搞夜袭？”

朴室长趿着拖鞋，走上前来应门。　　林杰撇撇嘴，“嗯，你们不是说肚子饿要吃夜宵吗，正好，我手机上看到酒店外面有家小吃，评价还不错，一块去吧？”

“哦，我差点忘了，我还有点工作要做，这样吧，让知恩陪你去吧。”

朴室长说完，就跑了进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　　她一边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和一顶鸭舌帽，一条粉色围巾给给知恩整上，推她到门口，“喏，你们去吃夜宵吧，我处理点公务，记得帮我打包一份回来。”

“嗯？”

知恩被推出了门口。　　“我们走吧。”

林杰开口道。　　“嗯。”

知恩默默点头，跟在他身侧，将鸭舌帽戴正。　　走出酒店。　　两人便看到对面商业大楼顶，点燃了礼花，五彩缤纷。　　绚烂的烟花，映衬得知恩那张白皙的脸颊，多姿多彩，愈发迷人。　　知恩小手在羽绒服的袖子里戳了戳，南方冬天的夜晚，还是比较冷的。　　对比北方的干冷，南方主要湿气较重，是湿冷。　　林杰指着边上一家不大的小吃店铺，“走吧。”

“嗯。”

知恩点点头，脖子上的围脖，把她包裹得像只树袋熊一样。　　店内飘来阵阵香味，好像有种锅底烧糊了的味道，还带着一点海鲜的咸腥味。　　这个点。　　人也比较少了。　　两人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来。　　“老板，来两碗锅边糊，两块三角糕。”

知恩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店？怎么做出来的饭菜，飘着一股发糊的味道。”

林杰耐心地解释道，“叫锅边糊，里面加了许多海鲜，还有特制焖制汤糊的方法，闻起来像是锅糊了的味道，其实并没有糊。”

“嗯，听上去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你吃到一口就知道了。”

很快。　　两碗锅边糊和两块三角糕被端上来了。　　“尝尝看。”

林杰热情地把筷子，调羹放到知恩面前。　　知恩仔细一看，白脆薄润，汤清不糊，她轻轻舀起一口，吹了吹，小口一抿，“细腻爽滑，清香可口，真的味道很香。”

“是吧？”

林杰听她给出了如此高的评价，把三角糕也递到她面前，“吃锅边糊，就要配三角糕，就像咖啡和牛奶一块用，味道更佳。”

知恩甜笑着，接过他手里的三角糕，细细嚼了一口，口感有点干。　　轻舀一口锅边糊，再咬一口，三角糕顿时有一种入口即化的反应，仿佛融入了锅边糊之中。　　不再干叨叨，无法下咽。　　她忍不住像松鼠吃果子一样，多咬了几口。　　林杰看她吃得挺欢，轻轻地笑道，“知恩姐，瞧你吃的，脸颊上都沾着三角糕呢。”

“哪里？你帮我看下？”

知恩被他这么一说，有些在意，一时半会又找不到镜子出来。　　林杰凑上来，伸手顺势去将她脸颊上的三角糕碎末取下来，亮给她看，“喏，是不是？”

知恩微微一笑，“还真是呢。”

林杰也笑了。　　两人笑着笑着。　　忽然意识到刚才的言语和动作，都似乎过于亲密。　　笑容又渐渐消失。　　默契地侧过头去。　　不好意思再看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