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晟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赶紧道：“是，我妈什么都不知道！她从来不过问公司的事情！这些家里下人都可以作证！”

宋意眼眸流转。“下人？你爸妈都跑了，你家哪还有什么下人？不对，还有一个，就是替我传消息，帮我把你妈跟你儿子抓回来的那个。”

宋意这话里信息量太大，齐晟只觉得脑子里瞬间就懵了。自从宋意让陈五守住病房之后，他就完全失去了跟家里的联系，就连他爸跑了，他妈被宋意抓了这些事，都是医生告诉他的。可医生并没有告诉他，他妈其实已经跑了，只是被下人给出卖了，所以才被宋抓回来的。想明白之后，齐晟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在往头顶冲。“是谁？！那个叛徒是谁？！”

宋意看着他气血上头的样子，依旧只是冷笑：“告诉你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能把人给杀了？”

齐晟被她两句话说的，瞬间又哑火了。是啊，他如今都已经是别人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了，就算知道是谁又能做什么呢？只不过是给自己多添几分怨念罢了。“齐晟，你自己的命运你是无法把握了，可你妈跟你儿子的命运，现在却把握在你自己手里，只要你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可以给你母亲请最好的律师帮她脱罪。”

齐晟蓦地抬起头，眼睛睁大：“你说的是真的？”

“你都要死了，我有必要骗你吗？”

宋意一口一句你要死了，齐晟表面上还算镇定，可心底早就已经破防了。他哑着声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就是四年前那个男人吗？可我真不知道那人是谁。是宋苒找的人，不过我听宋苒提过，那个人好像是你大学校友，暗恋你好多年了，而且好像是姓陆……”宋意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开。大学校友……暗恋她好多年……还是姓陆……不，不可能！绝不可能！绝不可能是陆师兄！宋意狠狠掐了自己一下，逼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抬头冷冰冰看向齐晟：“到现在还撒谎，我看你是打算让你儿子来给你陪葬是吧？”

“我没有撒谎！真的！我说的都是我知道的，骗你我不得好死！”

“你本来就不得好死。”

齐晟咬牙：“我以祁儿的性命起誓，我刚刚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这样总行了吧？”

宋意看着齐晟，抿紧了唇没有说话。齐晟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而且都赌上孩子的性命了……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可她还是不相信陆师兄能做出那样的事情。除非，齐晟口中那个校友不是陆师兄，只是碰巧姓陆，也碰巧喜欢过她而已。这样想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大学的时候追过宋意的男生确实很多，有那么一两个姓陆的也很正常。宋意又追问了一些细节，比如那个男人的身高啊，相貌特征啊什么的，可齐晟竟是一问三不知：“这事真的是宋苒负责的，我连见都没见到那人。”

齐晟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蓦地抬头道：“对了！悠然！她见过！”

“齐悠然？！”

宋意微微一怔，倒不是吃惊，而是有些惘然，因为她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久到她都快忘了齐家还有这么个人的存在。“没错，之前那些照片，就是她带着人进去拍的。”

为了自己儿子的性命，齐晟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把齐悠然卖了个干干净净。宋意若有所思眯起眼。看来，她还得抽空会一会齐悠然。“还有一个问题，”宋意深吸了口气：“三年前……我的小儿子是真的死了吗？”

齐晟被问得一愣：“当然死了。这种事情我骗你作什么？”

当时他在产房外面，亲眼看着护士抱着那个死掉的男婴出来，他还亲自摸了下，那孩子浑身都已经凉透了。宋意其实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有些荒谬。可这些年，她总是时不时会梦见那个孩子，梦见他朝自己笑，跟自己喊疼，有一次甚至还梦见那孩子穿了条裙子。再加上之前齐悠然用那个孩子当诱饵威胁过她，所以她心里明知道不可能，还是忍不住留着一点期盼。可现在，齐晟的话，把她最后一点希望彻底灭掉。她沉默着，转身准备离开，齐晟却突然叫住她：“宋意，你问的问题我都回答你了，你敢不敢也用你儿子的性命起誓，绝对不会苛待伤害我儿子！”

宋意脚步一顿，扭头看他一眼，冷冰冰吐出三个字：“你不配。”

“你！宋意！你说话不算话！”

宋意没有理他，直接转身出了病房，任由他在里面跟疯子似的摔东西嚷嚷，她权当没有听见。“上面有说过什么时候会提审他吗？”

出了病房后，宋意对候在门口的陈五说道。陈五点点头：“上面今天派人来问过，医生说他的情况已经稳定，不过暂时不能转移到警局，所以上面决定暂时将他关在这个病房，不过因为白天人多不方便，晚点应该会派人过来跟我们交接。”

宋意点点头，又问：“对了，齐悠然最近怎么样了？”

陈五一愣，随即皱眉道：“宋小姐怎么突然想起来问她？”

说完没等宋意回答，又接着：“自从上次二哥当着那女人的面，一枪崩了那个陈贵平，那女人精神就好像出了点问题。”

宋意挑眉：“所以她现在还是在七医院？”

陈五点点头：“是在七医院，不过换了个更安全的病房，这次除非他们齐家那病房给炸了，不然别想把她救出去。”

宋意内心轻嗤。齐长青连齐晟这个儿子都抛弃，怎么可能还派人救一个早就没用的齐悠然？“我想去看看她。”

陈五一愣：“现在吗？”

宋意挑眉：“怎么？不方便？”

陈五挠挠脑袋：“那倒不是，就是老夫人那边刚刚来了个电话，问您啥时候上楼去吃晚饭，三个孩子都等着了。”

宋意一怔。她之前明明给老夫人打过电话，说她今晚有事不过去了，怎么老夫人会突然又给陈五打电话问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