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突然传来的闷痛，让齐悠然身子朝后栽去，摔倒在地上。她抬起头看着商绍霆，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踹自己……是因为不喜欢这个女儿吗？想到这里，她眼里突然浮现出几分狠戾，猛地转头狠狠掐住那枕头。“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连自己亲爹都哄不住，要你有什么用！早知道我当初就该掐死你！掐死你！”

旁边的陈五看着这一幕，眼底浮现出浓浓的震惊。他还不知道苏苏的真实身份，还以为齐悠然是苏苏的生母，听到这话心里顿时一股恶寒扑面而来。齐悠然之前没疯的时候，他还觉得齐悠然其实也是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可现在听到她疯了以后说出的真心话，陈五突然感觉自己以前是瞎了眼。这哪是什么可怜人！这特么根本不是人！但凡是个人，谁能狠得下心对自己亲生的女儿下说这样的话，下这样的手？也不知道她以前有没有跟苏苏小姐说过类似的话，做过类似的事情。多半是有的，不然苏苏小姐那怎么会小小年纪，就那么厌恶和害怕她这个生母！商绍霆来找齐悠然，其实想问一些四年前的细节，比如她新婚夜那晚她怎么会出现在自己房间，又比如宋意生产的时候医生明明说的是三胞男孩，怎么变成了女孩。但现在，看到齐悠然这疯疯癫癫的样子，他也没了问的兴致。可就在他转身准备出去的时候，他忽然听到齐悠然又尖叫了一声：“你这个怪物！你为什么要长得这么像她？不是说女儿都长得像爸爸吗？！”

商绍霆脚步一顿。他自然知道，齐悠然此刻说的怪物，应该还是苏苏。原来她当初选择苏苏，竟是以为苏苏会长得像自己……他心里只觉得无比荒唐好笑。可紧跟着齐悠然说的话，却让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了下。“宝贝，妈妈错了，妈妈不该嫌弃你……不过只是一张脸嘛，妈妈帮你把这脸划了，让医生重新帮你整一张，整的跟妈妈一样好不好？”

商绍霆只觉得浑身僵硬。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把这个女人看透，可她此刻说出的话，还是再次颠覆了他心底的认知。想到两年前那场车祸，想到苏苏当时血肉模糊的脸，商绍霆蓦地转身。“绍霆？你回来……呃！”

脖子突然传来的窒息感，让齐悠然没说完的话卡在了喉咙里。眼里的欣喜也变成了惊恐。她虽然疯了，可还是知道疼，知道怕。此刻的商绍霆看起来比她更像个疯子……随时可能会失控，会杀人的那种。“两年前，苏苏脸上的伤是不是你故意弄的？”

齐悠然听不懂商绍霆这话，陈五却能听懂，两年前苏苏小姐出事，是他亲自把赶过去把人带到医院的，自然知道苏苏小姐当时那脸伤得多恐怖……可四少现在说的这话，他却好像有些听不懂。苏苏小姐脸上的伤不是车祸的时候被玻璃划伤的吗？“刚刚都敢说，现在跟我装哑巴了？”

陈五被商绍霆狠戾的声音拽回注意力，一抬头，发现齐悠然被商绍霆捏着脖子，脸都有些发紫了，吓得赶紧上前劝商绍霆。“四少，她是真的疯了，不一定能听懂您的话，您就是把她弄死也未必能听到您想要的内容。”

陈五是真的怕商绍霆一个没注意，就把齐悠然给弄死了。毕竟齐悠然好歹也曾经是个明星，要是真死在了商绍霆手上，只怕会招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商总，您要是对两年前的事情起疑，不如我重新去查一查？至于齐悠然，还是交给警察处理比较好，您觉得呢？”

陈五的话，让商绍霆终于冷静了一点。他想起自己晚上回家的时候答应过宋意，要把齐悠然送进监狱，最终还是放开了齐悠然。商绍霆手一松开，齐悠然就像是失去了控制的木偶般，直接跌到地上，弓着腰咳个不停。商绍霆像是看垃圾一般，最后看了她一眼。“你最好没动过苏苏的脸，否则……就算你疯了，我也照样有办法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扔下这么一句话，商绍霆转身便出去了，背影冷漠决绝。陈五检查了下齐悠然，确定她没什么大事后，也赶紧跟上商绍霆。“去查。”

商绍霆听到他脚步声，头也没回，直接吩咐。“是！”

陈五其实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把握。那场车祸已经过去两年，能查到的东西当时都查了，之前也没发现苏苏小姐脸上的伤另有隐情。所以陈五心里暗暗想，这事怕不是四少紧张过度，听到齐悠然说点疯话就当真了。可这话他不敢说，四少的命令他也不敢违背。“最晚明天早上，必须查清楚。”

商绍霆的话让陈五猛地抬头：“明天早上？四少，会不会有点太着急了……”那车祸都过去两年了，他要重新查证重新找人就得花不少时间。最重要的是，这大晚上的，他可以不睡觉难道人家不睡觉？他上哪儿去找人？“你要是觉得难办，我可以多给你点时间，不过这样的话，你也没必要跟着我……”“不难不难，我这就去办！”

陈五说完，人便已经跑没影了。商绍霆：“……”他本来想说的是，如果陈五需要多点时间，明天就没法跟着自己去韩国了。可这小子没等他说完就跑了，显然是误会他的意思，以为办不好这件事自己就不要他留在自己身边了。误会就误会吧。那小子缺心眼，让他着急着急也好。商绍霆淡淡收回视线，走出医院。江辰早已经在开着车在门口候着了，见他出来，直接问道：“商总，回浅月湾吗？”

商绍霆应了声，脸色阴沉沉的。江辰也不敢多话，赶紧替他将车门打开。等商绍霆上车后，江辰也坐进驾驶室，正要点火，却听身后突然又传来商绍霆的声音：“先去紫荆府邸。”

江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