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栋爆炸的大楼早就已经被废弃,现在由政府接手处理,但也没有人管过,只是在那儿放着。至于那辆地铁为什么会突然开动,地铁公司也给不出个说法来。那个站点和那辆车都被废弃了好几年,地下连个监控都没有。原本打算回收再利用,但一直没有腾出人手,文件也迟迟没有批复,就一直在那儿摆着。谁能想到居然还能有人让它运转起来。所有负责人一个个全都是一问三不知,推脱来推脱去,谁也不知道爆炸的真正原因,几乎都要定性为恐怖袭击。这些人的办事儿能力让宋意无可奈何。如果是在国内,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这些东西都是责任到人的,哪会半天还没个定论。眼下能够有用的,也就只剩那天抓到的那个那个男人了。陈六实验地下室。西班牙男人跪倒在地上垂着头,浑身瑟瑟发抖。“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都说了,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
陈六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神态冷漠:“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跟着别人去绑架人,胆子倒是不小。”
“他们是老大,我就只是个小喽啰,我们在这儿生存环境本来就不好。还是不跟着人,就更活不下去了。老大让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咯。”
西班牙男人哭天喊地的解释道。据他交代,那天被霍嘉言一枪打死的那个男人就是三个人中真正的头目。他和另外一个人,只不过是被带着来帮忙参与的。等到了时间,会有人通知他们把女人撕票,老大会分一笔钱给他们。只是一个华人女性,他完全没当回事,以前他也做了不少这样的烂事儿。哪能就想到这么一个女人,居然会让他栽的这么狠,惹上了不该惹的人。看着周围的各种刑具,一时间越发觉得惶恐,几乎不用陈六怎么吓唬,就一五一十的全招了。“你知不知道和你老大联系那人是男是女?”
宋意和沈念娇从阴影里走出来,嫌恶的看着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男人。做坏事儿的时候耀武扬威,现在蜷缩在地上,像一条恶心的虫子,令人作呕。“我真的不知道,老大从来不让我靠近。”
“那你们那个废弃大楼的地下室,是谁给你们提供的地方。”
“这我也不清楚,我们只是负责把那个女人带到那个地方,中间的一切都是由老大负责的,我什么都没看到。”
居然抓了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废物。宋意心中一阵烦闷。她不能留这个男人太久。大楼爆炸的事情牵扯到了危险违禁物品,已经引起了曼哈顿警方的注意。现在有陈六的人在周旋才有机会审问这个男人,但也不能浪费太久的时间。可一旦这个男人被警方带走,就什么线索都找不到了。警察肯定不会向他们透露案情经过。以宋意对幕后那人的了解,只怕对方在美国的能量来说,接触到警局肯定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线索就又断了。“陈六,既然没有用,就剁碎了喂狗去吧,记得别让他那么痛快的死。”
宋意阴冷的看着地上的男人,随手从墙上拿起一把砍刀,在男人背上划了一道口子后,朝着男人裤裆滑过去。虽然她必须把这人交给警方,但他现在还不知道啊。身上有个小伤口,就说是起冲突时受的伤,警察也不会太在意。这女人来真的!宋意的举动吓到了周围的人,就连陈六也不禁侧目,平静的脸上出现了奇异的表情。男人被吓得屁滚尿流,哭都忘了哭,挣扎着身体连连向后退。就在刀尖即将要划破裤子的时候,男人呜咽着惨叫了起来:“等一下!等一下!别杀我!我还有个消息!别杀我!”
刀尖刷的划到他眼皮子前,“说!”
“那天,那天去地下室的时候,我听到老大最后是和一个女人在打电话,还是我过去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
女人?宋意心头一凛。“对,我没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听起来,对面的人口音不像是美国的,倒像是——”“倒像是什么!别磨磨唧唧的!”
沈念娇也走了上来。男人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两人,才继续慢吞吞的说道:“倒像是和你们相似的口音,只有不是长期待在美国的亚洲人会那样说话。”
一个不是长期待在美国的亚洲女人。宋意心中浮现出一个人来。她拿出手机,点开同安佳的聊天记录,随机播放了一段在公司工作群中的语音。“对,对,和这个女人的声音很像,几乎就是一模一样的!”
男人兴奋起来,咧开嘴角,为自己提供的线索有效果而感到高兴。安佳……是你吗?宋意眼神闪了闪,扔下手中的刀,接过沈念娇递来的纸巾擦了擦手,扭头看向陈六:“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安佳,很有可能就是这么一段时间以来一直在背后下手的人。”
宋意说的十分平静,她早就觉得安佳有问题。但沈念娇却是愤怒异常,扭头就要出去地下室找安佳算账,却被宋意拦了下来。“冷静点儿。”
宋意摇了摇头。“那个口是心非的绿茶,想抢商绍霆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做出这么多恶毒的事情来伤害到你,看我不让她付出代价!”
“我知道你生气,但假如这个人说了谎,不是安佳呢?那你是不是找错了人?”
宋意十分冷静的看着沈念娇,将怒气冲冲的小姑娘拉了回来:“别打草惊蛇。就算是安佳,她也只是一个明面上的傀儡。解决掉她不管用,我们得把她背后的那些人连根拔起,而不是只和这么个摆在台面上的人小打小闹。那以后没了安佳,还会有李佳、王佳,我们永无安宁之日。”
“那我该怎么办!”
沈念娇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难道就看着她这么个杀人犯在我面前逍遥吗?”
“当然不是。”
宋意指着地上还在兴奋的男人,露出一抹带着寒意的笑:“陈六,想办法让他在监狱里什么都说不出来。”